见二人行礼。
张居正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张居敬问道“兄长不是去皇陵了,怎么突然回宫了?“
张居正脱下帽子,他的额上早已是渗出汗来。他露出了一抹疲态道“今日与两宫太后往天寿山谒陵时,走到半路,身子突觉不适,故而回来了。“
张懋修,张居敬二人对视一眼。
张居正为首辅头五年,意气奋发,但因夺情之事,与不少官员决裂后,心情不好,还得了怪疾。太医给张居正开了很多药,但他服用后,身子是好了很多,不过也由此身子燥热,数九寒冬时不戴帽子都行。
但就有看张居正不顺眼的官员造谣说,张居正沉迷女色过度,戚继光送的海狗肾后给他壮阳,故而浑身燥热,导致他冬天不戴帽子。
张居正对张懋修的道“殿试在即,你的五篇策问我看了,写的虽有长进,但还是有不足之处。”
张懋修听父亲说话,立即起身,摆出受教的模样来。
张居正如平日那般指点了儿子文章一番。以往张居正每日虽忙,但都会抽出功夫来检查几个儿子的功课。张居正最经常就是拿一本经义,与几个儿子相互辩难。
张居正于尚书都有很有见地,为万历辅政时,亲自编撰了《帝鉴图说》,《四书直解》,《书经直解》三书供给天子阅读。
这边张居正指点完儿子的策问后,一名下人抱着一叠书放在书案之上。
张居正问道“今日坊间有什么值得一观的书吗?”
下人道“回相爷,倒是有一本《尚书注疏》,在书肆里不少人买,其中还有几个赴京赶考的考生,小人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就给相爷买来了。”
张居正是治尚书的大家,否则也不会写出《书经直解》来给万历读。
张居正道“许久没有人给尚书作注了,此书何人所作?”
一旁张居敬道“兄长,这我倒略知一二。此书乃是会元郎林延潮的新作。”
听了林延潮的名字,张居正不由一愕道“又是他。”
张居敬问道“兄长,林延潮怎么了?”
张居正道“今日天子与我提起过此人,夸奖此人的文章才华。说想要赐他三鼎甲,入翰林,似乎有找他读书作伴的意思。”
“那父亲大人怎么说的?”
张居正喝了口茶问道“我道闽人不可重用,回绝了天子。”
张懋修忽言“父亲大人,我记得你曾赞过林延潮的才学。三年前。那本《尚书古文注疏》你看过后,对我们三兄弟道,此注疏虽重名物而轻义理,却言之成道,从此天下当开疑古之风,此子可开宗立派。”
这句话张懋修三兄弟当时听了十分震惊,他父亲是治尚书的大家,竟贸然对一名十五岁少年的著作大加赞赏。
张居正却是与三人道“我与你们打赌,不出十年此子必名扬天下,如曹子建一般。”
后来听说王世贞也曾这么称赞过林延潮。张居正面上与王世贞笑呵呵,但私底下不喜欢此人,故而张府上这事也没有再提了。
不过事实最后证明了张居正,王世贞的眼光,林延潮没有用十年,只不过用了三年,即已名扬天下。
张居敬道“修儿,你爹必是有别的考量。我听说此人是林烃的弟子。林烃的兄长林燫与兄长一贯不睦,想来兄长因此没有贸然向天子推荐林延潮吧!”
张居正闻言不置可否。
张居敬见兄长这神色,知自己猜的差不多了继续道“此子文章写得好不好。我虽不知,但既是王世贞,申时行,余有丁都夸奖此人。那么料想真是有大才的。不过眼下我们用人,才华,才干都可以次之,重在他是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若是我们推举他为翰林,固然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