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延潮笑着道“大家看在恩师的面子上,怎么会为难学生。”
申时行笑了笑,林延潮道“不过学生这一次没有打恩师的旗号,唯独吏科都给事中齐世臣那需恩师出面。”
申时行失笑道“此人可是老皮脓滚疮,朝臣里弯弯绕绕数他最多。”
申时行说了一句苏州土话,林延潮附和地笑了笑。
“他怎么开口的?”
林延潮道“他想让吏科左给事中杨廷相接任都给事中。”
申时行听后默然。
林延潮立即道“齐世臣与学生向恩师带话。他言只要杨廷相能出任,那么他至少可以让都察院那边没有大的动静。此人当初任吏科都给事中时,是恩师保荐的,眼下拿此来当筹码实在不识好歹。”
申时行喝了口茶道“你回去告诉,就说老夫答允了,另外他秩满后老夫再保举他为太常寺少卿。”
太常寺少卿是正四品官,而都给事中不过正七品,一口气连升六级。
可是吏都给事中转迁,能出任太常寺少卿,太仆寺少卿这等京卿算是相当正常。
但是如果你在任上得罪了大佬,那么就会变成南太常寺少卿,或者南太仆寺少卿。
申时行对林延潮道“当年李植上疏攻讦时,齐世臣在科道中多为老夫奔走,而今他要退了,老夫也算还了一桩人情。”
林延潮恍然。
至于其他事林延潮也一一谈了,到了最后他道“恩师,学生与其他官员都以为裁撤净军后,户部仍每年供给内廷三十万两,此乃额外之数,所以恳请恩师在圣上面前,酌情裁减一二,比如户部每年只给内廷十万两就好。”
申时行闻言摇头道“三十万两与十万两与外人听来有何不同?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那些不和与我者,就算是每年减至一万两,他们犹自抓着不放。反而削减太多,忤了圣意不说,万一圣上以为你与他斤斤计较,着怒下不许这裁撤净军之事,你我就全功尽弃了。”
林延潮听申时行之言,知道朝堂上就是有一些杠精的存在。
在他们眼底,给皇帝三十万两与十万两没什么不同,这都是不该给,一两银子也多余。
就算你出面为户部极力争取下二十万银子,皇帝会很不高兴,而且这些人还要骂你。他裁掉这二十万两,那么这十万两银子以后是不是永远不还了?
你问他们怎么办?你行你上啊。
他们就说向天子据理力争,若是天子不肯,就辞官不作。
这就是杠精们清奇的脑回路。
林延潮道“恩师,可是官员们对于户部摊派已是很有微词了,学生提出此事与众同僚商议时,他们指责我一味媚上。就算不计人言,能为太仓争得一两就是一两,去年山东大旱,河南水灾,户部仍着意向山东摊派银子,不知多少百姓因催科而亡,而这点从老百姓手里抠出来的钱,只是为了给陛下养这三千匹马。”
申时行道“你说的,老夫何尝不知,但为官者要懂得何为经何为权,眼下第一事是裁撤净军为上,其余的以后再说。”
一般谈话到了这里也就差不多,但林延潮仍争道“恩师,可否与陛下商量一二?”
申时行摇头道“此事容不得商量,现在只要齐世臣,户科那边没有异议,其余言官就算有一二人不满,就不会掀起太大风浪。此事一旦功成,凭着你多少年以来积攒下的清望,朝野上下无论清流浊流,都认为你林延潮有左右朝局,规谏天子之能,如此你入阁拜相也是迟早的事了。”
林延潮道“学生多谢恩师之栽培,但学生以为这太仓银本就是老百姓,先例不可轻开,恩师不能对陛下予取予求啊。”
申时行听了脸沉了下来道“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