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晋陕盐商哪一块他不会动,但我们徽浙盐商他就不一定能靠得住了。”
“那么话当如何说?”林延潮问道。
梅堂当即道“朝堂上的局势最重要是平衡,晋陕盐商背后是张,杨,马等晋商,在朝堂上则有杨司农撑腰,而我们徽浙盐商财力物力不在于晋陕盐商之下,但是现在许次辅走了,我们缺一个能在朝堂上能替我们说话的重臣。”
林延潮笑了笑,当初许国一走,他即知徽杨盐商会转而支持自己,但没料到这么快。商人的嗅觉灵敏果真是不一般。
“部堂大人不出三十岁即拜尚书,将来入阁也是指日可待,我们打算……”
林延潮伸手一止道“这话现在不好提了。”
梅堂一愕与其弟对视一眼,随即问道“大宗伯的意思是?”
林延潮道“我毕竟是朝廷重臣与你们太过亲密,必遭来天子见疑,之前你们梅家所赠,我都早已变卖将钱都捐赠予书院,以免被政敌抓住把柄。”
梅堂微微惊讶,但随即笑着道“部堂大人行事真是小心谨慎。”
林延潮笑了笑道“梅兄,我有一肺腑之言与你道之。”
”部堂大人之言,小生必洗耳恭听。“
林延潮道“本朝官商不相联络,在官者莫顾商情,在商者莫筹国计,此国家之弊。吾以为夫筹国计必先顾商情!”
林延潮之言,令梅堂十分受用,但面上却道“部堂大人的意思,小生不明白。”
林延潮当即道“数年前京师遭震,南北多旱涝之灾,许次辅让他的同乡,也是你们徽州的盐商吴养春捐输二十万两,吴家隧成盐业强宗。此举外人看来是显富贪贵,其实未必不是一等保身之道。”
“以吴家,以及你们梅家等两淮盐商之富,陛下未必不知,甚至心底有些痛恨。当初我在帷幄之时曾听陛下有打算让太监以榷税为名到地方征收商人钱财。”
林延潮此话一出,令梅堂认真起来。
林延潮道“我当初在河南为官时,马玉以璐王名义在当地横征暴敛。你也知道官员盘剥的是民脂民膏,但太监们不同,他们人手不多,更看不上老百姓那些钱。要么就是在来往要冲设立关卡,要么就是敲诈地方富商。他们是不怕得罪商人乡绅的。”
“所以与其到时候被人讨上门来要钱,倒不如现在主动捐输,不仅换一个好名声,还能得一个护身符!”
林延潮与梅堂分析利弊得失,可谓娓娓道来。
梅堂当即问道“那依部堂大人之见,我们梅家要有那护官符需多少银子呢?”
林延潮道“梅兄,还没懂我的意思。当初两淮盐政乃吾变法之尝试,其意在于官督商办这几个字,再进一步则是吾‘通商惠工’之主张。”
“吾向来以为有多大的抱负,就能当多大的官。为商也是一样,若逐利而为,不过是小商而已。那又回到我方才所说的话,为官不可莫顾于商情,为商者不可不筹国计,二者兼顾国家方可振兴,个人抱负也得伸展!”
梅堂当即问道“那么部堂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梅家以商人的身份报效朝廷?”
林延潮道“可以这么说,若机缘巧合,本部堂可以将你们引荐给当今陛下。”
梅堂闻言没有言语,梅侃也是不出声,二人都在考虑。
林延潮笑着道“你们不妨回去……”
这时梅侃站起身道“部堂大人,不用说,我们兄弟二人愿请你替我们引荐陛下。”
在其弟没有说话时,梅堂犹有几分迟疑,等他弟弟一说,当即道“部堂大人,既是吾弟这么说了,我也不反对,只是我们梅家现在各省盐业都有涉足,若是再进一步,部堂大人能给我们什么?”
林延潮笑了笑道“海运之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