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精舍中,凌冲与碧霞和尚对坐,中间是一张粗木棋盘,纵横十九道,古色古香。二人猜先一回,碧霞和尚执子先行,袍袖一展,落下一子。凌冲毫无犹疑,也跟着落下一子。二人你来我往,瞬时在棋盘上绞杀的难解难分。凌冲幼时曾随乃父修炼棋艺,只是并无甚么强横天分,练不成国手级别。碧霞和尚却是棋力深厚,纵横捭阖之间,尽显行家风范。
不出几招,凌冲便有些招架不住,正要推盘认输,心头灵光一闪“太乙飞星清微符法乃是太清门最高推衍之术,连洞虚剑诀都能推算,何况小小棋局?我修炼略有小成,何不拿来一试?”洞虚真界中太乙飞星周天符阵西方白虎七宿星光猝然亮起,星星点点,垂光流布,绵延遍展。星光之中现出这一局棋盘,凌冲心念一动,星光流转,棋盘之上纵横布局当即一变,比之前已多出了一手。
凌冲应手而下,碧霞和尚本是老神在在,忽然一愣,思量片刻,跟落一子。凌冲更不怠慢,举手落子,如有神助。接连两手之下,皆落在出其不意之地,碧霞和尚本已布局一条大龙,只待发难,便能将凌冲棋子绞杀的不成模样,被这神来之笔的两手一逼,大好局势居然生出散乱之相。
碧霞和尚面色微沉,脑后隐隐现出一圈佛光,思索数息,缓缓落下一子。凌冲呵呵一笑,他初次运用太乙飞星大阵,对弈下棋倒是小事,大半心神沉于太乙飞星阵中,观摩周天符阵如何运转。
这套符阵果然玄妙,只要道行境界到了,想要推衍何事,便会自发运转,妙不可言,只是推衍之功所耗法力不少,区区几步棋局走势耗去的太清真气,几乎抵得上凌冲几记飞剑之功了。
太乙飞星符法催动之时,本可引动周天星力,弥补修士功力损耗,凌冲不想闹得动静太大,被碧霞和尚知道他底细,只用自家苦修的一口真元支持,外表一无异状。
碧霞和尚连走几步,布下绝杀之局,却皆被凌冲巧妙破去,凌冲的棋力一跃之间,竟如小小练气士一气证道纯阳,强横的不似真实。到了后来,凌冲的棋路越发诡异飘忽,往往一手之间,令碧霞和尚也要思忖良久,方能悟透其用意何在,但其时凌冲又已落子数手,至于这几手有何妙处,碧霞和尚却是全然不知,只能瞠目以对。
二人一番棋局翻翻滚滚杀了一个时辰,碧霞和尚额头见汗,脑后佛光明灭不休,微见散乱,忽然一把将棋盘拂乱,苦笑道“师弟的棋力远在我之上,这一局输的心甘情愿!”凌冲暗道一声“惭愧!”,却说不出口碧霞和尚非是输在他手上,而是被太乙飞星符阵的算计之力击败,只能含笑应下。转念一想“太乙飞星符阵亦是我苦修而来,当然算作我的本事,如此说来,碧霞和尚也算输在我的手上。”
洞虚真界中太乙飞星符阵星光依旧闪现不已,自碧霞和尚认输的第一百三十六手上直直又推算出三十几手,变化往复,才被凌冲生生止住,粗略一算,催动太乙飞星清微符阵所耗真气比施展飞剑之术,要高出三成以上。这还只是推衍区区棋局,若是换做推算洞虚剑诀元婴之上境界的剑诀,怕是还要高出十倍不止。
凌冲暗暗计算一番,说道“小弟此来,是要去东海坊市,为家人求购延寿的灵丹,特来请师兄指点迷津的。”碧霞和尚道“师弟孝心可嘉,只是延寿的丹药十分珍贵,都被视若拱璧珍藏起来。就算东海坊市也未必会有。”
天大地大,大不过性命寿元,尤其练气士之辈,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劫数更多,对能延寿的丹药更是趋之若鹜。若有炼丹师炼成此丹,一经得知,无论明买还是暗抢,用尽了手段也要得之后快。东海坊市就算能收罗天下奇珍异宝,也未必会有延寿的丹药售卖。
凌冲颔首道“师兄所言极是,小弟省得。只是家中亲眷并非练气士,也无法力,只要些通脉活络、强筋补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