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岳白石发觉不妥,剑气已与金丹散修交错而过,泯于无形。金丹散修面上兀自残留着释然之色,接着数息之后只听细微声响传来,金赤两色光华陡然崩散,化为点点流萤消散不见,一缕清风吹过,那金丹散修头颅一歪,竟从颈上斜斜落了下来!
砰得一声,头颅落地,还滚动了几圈告停,那件金环也摔落尘埃,满布裂纹,却是被剑气劈碎,显是不能用了。众散修先是鸦雀无声,不知是谁发一声喊“炼、练剑成丝!”数十双目光齐刷刷落在凌冲面上。
凌冲在岳白石面前杀人,那一剑已是竭尽全力,先以太乙飞星符法推算岳白石法术来路,于间不容发之际安然躲过,之后施展出一路以来依据庚金剑诀练剑成丝的法门推算苦修的剑术,其实那一剑并非真正的练剑成丝,不过是在一瞬之间将剑气勉强化为剑丝,但用来割裂金环,斩杀金丹散修,却也足够了。
一剑之后,凌冲心力交瘁,洞虚真界中太玄剑气消耗甚剧,但这位太玄弟子面色依旧从容,手持一柄五金之精的飞剑,全然不似方才愤起杀人的模样。岳白石气的双手乱颤,凌冲当他之面杀人,等若狠狠甩了他一个大嘴巴,他本已出手,谁知凌冲竟有练剑成丝的剑术,一招失算,以至金丹散修当面被杀,是可忍孰不可忍,岳白石入道数百年,还从未受过如此之气,长吸一口气,当下便要出手。
洞虚真界之中,晦明童子还在喋喋不休,唯恐天下不乱,劝凌冲索性趁机将岳白石也宰了“你放心,太乙飞星符法你练成了西方白虎七宿星神,便能发挥出我本体一二分的威力,镇压那老小子不费吹灰之力。你那便宜师傅的做派是吃不得亏的,一不做二不休,做翻了这厮,自有你师傅撑腰,怕甚么?”
凌冲反问“我用太乙飞星符法,能催动你一二分威力?”晦明童子傲然道“从前你修炼斩妖剑符,修为浅薄,算不得甚么。太乙飞星符法为祈禳部最高秘传,若能将西方七宿合一,演化白虎星神,等若玄门中铸就金丹的真人,有我元灵配合,纵有一二分威力,镇杀这老狗也够了!”
凌冲不答,只拿眼去望岳白石。岳白石面上泛起一丝狠色,木千山忽然咳嗽一声,闪身拦在二人中间,苦笑道“岳长老暂息雷霆之怒,凌师弟亦是名门正派出身,何苦为了个不知名的野修,坏了两派交情?依我看还是就此罢手,莫要深究了罢!”
凌冲不答,岳白石沉吟片刻,哼了一声,说道“我受掌教法旨,监察坊市之事。凌冲你无故杀人,此事瞧在郭掌教面上,我不与你计较,但会上秉木岛主,你好自为之罢!”言罢而去。
凌冲冷笑不语,木千山顿足道“这是何必!凌师弟,为兄过些时日再来,你放宽心,家祖处自有为兄斡旋,不会令你吃亏。”也跟着岳白石去了。
太玄剑铺之前,躺着一具断头尸身,头颅滚在一旁,无人敢收。凌冲忽道“清元何在?”清元道人自人群中闪出,竟似一直藏着看热闹,应道“弟子在!”凌冲一指尸身头颅“好生安葬了。”话锋一转“再有无故生事者,便如此人!”
清元领命,自有还清上前一同收拾残尸。凌冲一剑杀人,尤其展露出练剑成丝的手段,震慑的一干散修不敢妄动。众人见连岳白石都被生生气走,对小小的太玄剑铺更是忌惮,但要令他们弃了贪念,各自退走,却也极难。
等到残尸收敛,地上兀自躺着那位被沙通捏晕的猥琐汉子,也不知现今是真晕还是假晕,凌冲自袖中取了一方小小玉盘,把玩片刻,说道“你等不是要瞧一瞧是甚么宝贝引动方才的星光异象么?便是这一方玉盘了。”将玉盘托在手中,任散修观瞧。
排在前几个的散修抻长脖子去看,却不认得此物来历,目中犹有怀疑之色。身后一个年老修士蓦地颤声道“此宝莫不是星宿魔宗的伏斗定星盘么?”凌冲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