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手忙脚乱,章法已失,忽然背后生寒,一身真阳之气摇摇欲飞,微吃一惊。
瞥见身后碧玑娘娘一身法力汹涌,头顶六色莲花盛放,当中端坐一道身影,朦胧绰约,瞧不分明。凌冲只瞧了一眼,顿觉杂念丛生,道心不稳,耳边似有无数呢喃轻语响起,勾动丝丝旖念!
阳神亦通噬魂劫法法诀,对魔道手段了若指掌,哪还不知莲花中分明是六欲阴魔一道精气或是虚影投顾,能惑乱修士道心,歹毒之极!
好在凌冲是用洞虚真界之力斗法,不涉肉身,受六欲阴魔影响不大,略一运转太清门纯化道心的法门,便自无碍。太玄长于剑术,对道心淬炼比不上太清门的手段,有清玄真气在,他调用两派最高心法已然浑如一体,全无窒碍,照此下去,当真有一日能融汇太清太玄,再创出一门剑符相合的无上法门来。
碧玑娘娘嘴角含笑,那笑容纯真天然,绝不似出自一位采阳补阴的荡妇之口。赤玑娘娘趁凌冲分神的刹那,陡然反攻,化阳指点出,荡开剑影,伸手拔下一根金簪,轻轻一抖,化为一柄金色细棍,祭起半空,往凌冲砸来。
凌冲以一敌二,浑然不惧,将重水剑使发了,层层剑幕幻影向四面八法发散而去,不断向二人逼挤。赤玑娘娘越斗越是心惊,这位后起之秀的剑术神通着实出人意料,早已熄了采补的心思,只求合二人之力,将之扼杀!
雍州城中,靖王经营多年,将王府修葺的金碧辉煌,及至称帝之后更是大兴土木,依照天京城紫禁金銮的形制修建。夜半之时,靖王寝宫之中,却是鲜血横流,残肢遍地。
左怀仁隆眉深目,一副西域人士的面相,实则却是实打实的汉家血脉。这一副面相着实令他吃亏不少,险些断送了前程,不过今夜过去,世上便无左大将军,而是多出一位人间帝王!
多年夙愿,一朝达成,左怀仁难掩笑容,望向龙床。龙床之上瘫坐一人,正是靖王,此刻浑没了指点江山、雍容华贵之气,头顶鲜血淋漓,一张面孔扭曲狂乱,已然气绝身亡。
左怀仁只瞧了一眼靖王尸身,扭过头去,吩咐道“立时起草诏书,就说皇帝暴毙,临终降下遗诏,命我登基即位!”至于靖王既是暴毙,又如何能降下遗诏这等谬误,可无人胆敢指出。
左怀仁吩咐已毕,率军出了寝宫,直奔金銮宝殿。靖王与他矛盾已深,暗中联络忠心大将,欲将他除去,可惜事机不密,被左怀仁知晓,当即先发制人,这一夜他率军攻入皇城,一鼓而下,闯入寝宫。
靖王兀自在做春秋大梦,等如梦初醒,龙床前已被团团围住。左怀仁二话不说,一刀送其归西,了断了这位叛王性命,自此叛军、雍州,尽在掌中!
宫禁内一番激战,多有战死的兵士,此时战鼓已息,自有兵卒打扫,拖去尸体,擦除血迹。左怀仁来至金銮殿,望着那一座纯金龙椅,忍不住放声大笑,声震宝殿!
身后一干从龙之将亦是会心而笑,大局已定,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富贵可期!左怀仁笑罢,端坐龙椅之上,环顾麾下众将,只觉志得意满,人生至此,再无缺憾!
大殿上忽有阴风搅动,排排明烛烛光明灭不定,左怀仁心头一动,叫道“是哪位魔祖?”只听一声阴惨惨的笑声响起,一尊阴影自大殿之中浮现,居然便是天尸教长老薛蟒,看着左怀仁阴笑道“恭喜左大将军弑君功成,今日登基称帝,天尸教薛蟒特来道贺!”
左怀仁连忙起身,面对这等玄阴老祖,可不敢摆甚么皇帝的谱,逊谢道“些许小事,何劳老祖亲身来此?实令左某吃罪不小!”
薛蟒哼了一声,道“我听闻左皇欲封殷九风那厮为国师?殷九风还派了麾下四大艳姬之首的玉玑辅佐陛下,可有此事?”左怀仁尚未传召天下,也未定下年号帝号,因此只以左皇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