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慢慢走到谢清蕊面前,柔声道“大姐姐待妹妹们一向极好,必然也不是故意冤枉二姐姐,近日府中忙着搬家,各个屋子里都杂乱得很,不过一件衣裳,转手放在哪里找不见了实在正常。就像妹妹我一向糊涂,屋子里的东西也时常找不见,还以为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拿了去,可没过几日突然又冒出来,白白闹一场笑话。这事本是皆大欢喜的,大姐姐既没丢心爱的斗篷,二姐姐也没偷东西,是件高兴的事儿。”
这话说到老太太的心坎,她清咳一声,“三丫头说的在理,一家子姐妹何苦为一件衣裳闹不愉快,等到了汴京,给你们再各置办几身。”
话正说着,大夫赶来,老太太让闲杂人都散了,别都堆在库房里,清芷带着小莲先走了。临睡时阿荇才打听到,说三姑娘摔在地上,只是腿上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估计前一日才跪了那么久,膝盖疼得厉害,才一直喊疼。
离出发去汴京只剩两三日的时间,老太太处打发了人来,让各处都抓紧收拾,别临出发了还手忙脚乱的。清芷屋子里只带阿荇一人,东西少收拾得快,老早就收拾好了。
这日,清芷带着小莲到正房主母处,看母亲这里收拾的如何,是否需要她帮忙。二房主母曾氏出身书香门第,话不多,看起来是个温柔娴淑的模样,母女俩客气的说了会儿话。
吴嬷嬷突然进屋来,先是看了清芷一眼,曾氏笑道“清芷又不是外人,什么事?”
吴嬷嬷这才道“老太太将大爷和大夫人叫到了合安苑,听说生了好大的气,动静不小呢。”
曾氏凝眉“有这等事?为了什么?”
“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大姑娘在老太太跟前说了什么,老太太发了好大的脾气。”
能让老太太生这么大气,必然不是小事,曾氏让清芷先回自己院里,不要瞎去合安苑凑热闹,清芷应下,便先离了。
回到自个院里,阿荇早就打听好等着了,说是大房不准备去汴京了,老太太气得不行,骂长子长媳不孝,此刻正闹着呢。
阿荇稀奇道“本来不都是说好了的事儿,怎么大爷和大夫人突然说不去了?”
清芷摇了摇头,她心中隐约明白,可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谢府这两房对于去汴京做官这件事态度本就是不同的。如今江南归了宋廷,原江南旧臣大多去了汴京做官,也有不愿离开故土的,选择留下,宋廷仍旧官封原职,而谢家大房便是打算留在金陵。
大房主母向氏本就是金陵的豪门贵族,而谢氏在金陵也有些势力,大房选择留在金陵再明智不过。但二房不同,二房嫡子谢江诚少有才名,满腹经纶,得宋廷平南王府恩荫,是要去汴京做大官的。
本来一房去汴京,一房留在金陵也不是不可,但谢府是老太太管家,老太太中年守寡,一心想将二子留在身边,是以这么多年虽然二子都在朝堂为官,但一直没有分府别住,都是老太太咬着牙不松口。
如今全府都在准备搬家,眼看就要启程了,大房突然说不去汴京了,老太太如何受得了。更气的是大房主母怕老太太闹,先前一直装模作样的在收拾东西,如果不是谢清蕊在老太太面前说漏了嘴,如今阖府还被蒙在鼓里。
清芷知道这事且有得闹呢,大房去不去汴京她不关心,只是希望她们这样闹,不要误了三哥哥的前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