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是混哪行的?”
等他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陆坤才继续问道。
刚才第一眼瞧见周茂,陆坤就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像是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一样,没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男人三十来岁,正是为事业打拼奋斗的时期,不至于那副‘丧样’。
而且,刚才周茂也说了,棺材铺已经卖了,如果没卖的话,周茂估计能有个稳当的营生,大富大贵谈不上,但至少也是生活无忧。
“我?”周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搞农业养殖的,是行业小散户,主要从事蛋鸡养殖,五万只蛋鸡,每天3万多枚鸡蛋供应全市市场。”
“没看出来啊!”
陆坤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意外道,“你现在混得这么有出息了!”
这收入水平肯定比继承他后爹的棺材铺强,更别说卖棺材铺的钱已经花了一小半了。
混到这个份上,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了。
陆坤估摸着周茂应该是把卖棺材铺剩下的钱拿去搞蛋鸡养殖了。
周茂摇摇头,嗨了一声,脸上表情十分无奈,郁闷道,“出息什么呀,也就是表面风光。如果事情没有转机,再过几个月,养殖场估计得关门了。”
“为啥?这不是发展得挺好的嘛。”
陆坤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道,“有困难?那为什么刚才省里的领导问你,你还说挺好的。”
周茂一拍大腿,犹豫了一下道,“这么跟你说吧。
去年端午节发生的一件事,就让我感觉小微企业做生意是真的难,有些事情政府也无能为力。
端午节是个非常热闹的日子,附近各个村子在外打工的要回来,家家户户都要出钱,这本是件好事情,可有时候却变了味。
我鸡场所在的村子在龙舟赛前派人来收钱,我虽然不是本村人,也是算是本地人,当然知道这个传统,钱当然要给,只是对方对我要得太高,我客客气气的说‘能不能稍微少点,这两年鸡场效益也不好’,在我的理解中,这就像办红白喜事送礼金,不送就是不给面子,但是送多少总可以自己做主吧。
没想到对方来一句‘一分钱也不能少,否则这鸡场也别想开’,我听着这话,也来气了,难不成跟黑社会收保护费一样!
我回了句‘钱就这么多,不要拉倒’,心想难道还真把我鸡场拆了不成?”
“那后来呢?”陆坤静静地听他大倒苦水,顺手再次递过去一根烟,趁他摸口袋找打火机的时候帮忙他点火。
创业没那么简单,各种刁难少不了。
优化营商环境,更不是上层领导发发文件、开开会议那么简单。
周茂噗噗两口烟,晃了晃脑袋接着说道,“鸡场倒是没拆。
不过第二天来了上百村民,硬是把我进鸡场唯一的道路给挖了,那条路可是我自己修的!
当时真是欲哭无泪呀!”
“没报警?”,陆坤吧嗒一声也给自己点了根烟。
周茂摆摆手,“报了还不如不报呢。早知道我就不报警了,警察没来之前他们只把路挖烂了,警察来了他们挖得更起劲,干脆把路基都拆了。
几个警察也没办法,远远地让人拍个照,根本不敢上前制止。”
陆坤点头表示理解。
安桂民风着实彪悍,挖路的更是男女老少都有,警察们也担心出问题。
万一造成混乱或者踩踏事故,只会闹得更大。
再者,警察们下场以强硬手段维持秩序,万一哪一个老人直接躺地上了,估计警察们也出不了村子。
老百姓才不管那么多,心齐的很,一致对外。
周茂弹了弹烟灰,继续道,“龙舟赛完了,路也挖了,我这事总得解决呀,每天5万只鸡要吃,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