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见汪平唯独强行留下田如月一人,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面上冲着田如月命令道“还不过来给公公斟茶。”
汪平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赵师傅,什么话也没说默许了。
明明是要找麻烦,哪里是需要她伺候。田如月心中腹诽,面上未显露半分的走了过去,行云流水般泡起了茶。
她生在陶都,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茶壶,茶文化也大肆流行。
以前最爱的就是宅在家里泡一壶好茶,吃着水果,听着音乐。
以前跟着师傅身边经常要招待上门求壶的贵客,还特意学过茶道。
可惜此处环境简陋,缺少各种泡茶的工具,泡起茶来不够畅快,有些束手束脚。
等以后开了店铺,弄出一间茶室,去青楼赎一个上了年纪却精通琴技的女子,每日泡茶的时候弹琴给她听,这种日子何等的逍遥快活,不过眼前还有一劫等着呢。
收回放飞的思绪,恭恭敬敬的泡好茶,第一壶茶水直接浇灌在茶壶上。
汪平不解其意眼神一沉。此子泡茶的手法怎么好似训练过?
赵师傅率先责难“你在作甚?怎如此不懂规矩!”这孩子怎么泡个茶都不会!
田如月“……”忘了这里的人不懂茶道!把她的行为视为挑衅了……。
低头向二人作揖“第一道茶水俗称洗茶不能喝,随意倒掉可惜,不如浇灌在茶壶之上,时日一久养出玉质。”
赵师傅惊愕!此言论他从未听闻,难道又是他之前的师傅所教?一脸严肃的站起身呵斥“胡言乱语,奉个茶都不会,退下!”
扭头看向汪平就想求情解释,却见到他眼底隐隐有一丝笑意。
这怎么可能?!
王平这个人看似待人接物永远温和,实际上笑意永不达眼底,此刻怎么会……?细想一番,恍然大悟。
田如月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对着地面翻白眼。这万恶的社会等级森严,一着不慎小命不保,真是想念现代社会。
汪平听完解释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
像他们这种伺候人的奴才,每日端茶奉水不过是日常小事。万般小心却架不住主子们阴晴不定。
轻则打骂,重则丢命。
一想到不能喝的洗茶水都是奉给了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主子们,心中隐隐有些快意。
瞥见赵师傅亲自给他奉茶,面带微笑道“严师出高徒,令徒有趣得很。”扭头略带深意的看着田如月“茶壶如何能养出玉质?”
站在原地的田如月不卑不亢道“小民曾拜他人为师,师傅隐居山林曾用一种特殊的紫砂泥自制成茶壶,不似瓷器上釉,日河蟹日茶水浇灌,锦布擦拭,久而久之养出玉的光泽。”
汪平想象了一下,心动了,若是自己拥有这么一把茶壶,亲手养出来玉质一般的光泽,一定很有趣。
面上却未显山露水“看来你之前的师傅是一位世外高人。”扭头突然看向赵师傅“原来李师傅得到的方子是你这徒弟的。”
田如月!!!!
赵师傅!!!!
汪平忽然站了起来,“来之前义父有过交代,看在相识已久的份上你也别让咱家难做,你退一步,带着你这徒弟去给李师傅赔礼道歉,顺便把卖方子的银票归还,如何?”
田如月眉头一皱,没等她有下一步的反应,就被赵师傅狠瞪了一眼警告,只得抿了抿唇装老实。
赵师傅向汪平低头作揖“他拿银票买走了方子,已银货两讫,恕小人不能归还,愿在酒楼摆下一桌宴席赔罪。若李师傅觉得不公,小人愿陪他衙门里走一遭。”
汪平脸上的笑容收敛,双手负于背后,温和的气质陡然变得气势压人。
剑拔弩张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