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慢慢的,看的多了,也就淡了,学会了避让。
当夜间,听见传话的宫婢又在通报,穆连城歇在了蒋贵妃那儿,就不来了。
那时,正是初一,照例,是皇上歇在正宫里的日子。她穿着代表皇后身份的一身黄色的睡袍,正拿着一柄小巧金剪,微倾近内殿床头的那顶仍在燃烧的烛火旁。ii
宫婢话落,她一瞬的呆愣,手下没注意,本来只打算剪下一截的多余灯芯,好让略有些昏暗的烛火亮堂些。如今,却是整截都剪了下来,内殿顿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蒋玉转身离去的脚步一顿,停下。
一时风吹叶动,林间沙沙作响,蒋玉红艳的纱丝裙摆微微扬起,绿林红衣美人,蓦地风流。
她不说话,而身后的人除了叫住她的那句,也不再言语。
终于,蒋玉转过身,也直到这时才看清喊住她之人的模样。面前之人同她一般,红衣似火,蒋玉好歹也是五年皇子妃,两年一国之后,什么没有见识过?她一眼就认出了男子身上的衣袍,乃是江北之地只是出名的华云缎。
至于为何会说它贵重,只看这华云缎,江北一年也只能堪堪产出不足十匹。就连皇宫之中,也只得每年上贡的四匹,再多便是没有了。
就连她也是才得过两匹,足以见它的贵重。
可是眼前之人却分明毫不在意的模样,蒋玉甚至是在心底猜测,恐怕眼前之人是习以为常,那些年未曾流入宫中的布匹,听说最后都是被一个江湖之中的大门派收购了去,民间,哪怕是她身后的国公府,若是没有偌大的功劳,也是完全见识不到的。
那此人呢?
蒋玉这样想着,不禁心中生出淡淡悔意。
说起来她方才真的是一时闲暇,看着近在眼前的紫竹林,莫名便想起来那时曾在她弹奏之时吹箫相助之人。蒋玉点头,夫妻八年,她如今有些不知道如何去相处了。
“晓月姐姐,你也来了。”
顾晓月一直小心地将自己缩在南宫瑶的身边,南宫瑶与蒋玉说话,她就尽量将自己缩成一直鹦鹉,本分做自己的透明人,沉默寡言的,竟是比五皇子还要厉害。毕竟也是有区别的,顾晓月是巴不得其他人都不注意到自己,自己一个人自得自乐,而穆连城却是只需表现出自己平凡与无能便可,在外人看来,五皇子的正常交际虽然愚钝了些,却也还看得过去。
他想要的,是降低几个兄弟的防备心,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形象放在地上任人踩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