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草原王庭也腐朽成了这般模样……”
女伙计叹气道。
“怎么听你的语气还有些叹惋?”
女伙计应当是对草原王庭恨之入骨才对,可是刚才这句感慨着实不符合她的身份与意志,这让楚阔很是奇怪,一个对仇恨的事物怎么可能还会产生惋惜感叹之情,要是他,看到自己仇恨的地方成了这破落样子,该是喝顿酒吃炖肉,伙同好友庆祝一番才是。
但女伙计却是摇了摇头,并未做任何解释。
她也是女人,即使她对这里有恨意,但真让她亲眼所见一个繁盛的地方如今这番模样之时,还是忍不住为之感叹。
这般女儿家的性子,她才不会让楚阔这家伙知道,免不了到时候他又笑话她。
草原王庭各部的权利极大,虽然统一尊奉狼王明耀的号令,但平日里若无战事,各部除了按时上供牛羊等牲畜以及其他生活物资以外,几乎没有任何限制。这一点,和五大王域很不相同。
从后墙绕回到前门时,那位店小二已经不见了身影,估计早已进去赴宴。楚阔和女伙计走到门口却被值守之人拦下,好在也是“投庭”中人,因此交流起来并无困难。
“你俩是隶属什么商队的?应当不是我吞月城中的“投庭”之人吧?”
值守之人问道。
“我们是秦梓威茶楼中新来的伙计。”
他并不想拿出思枫的令牌来吓唬人,觉得那样做很没出息,显不出他的本事。
手里有令牌不用,可能会被认为是傻子,楚阔也不是全然不想用这令牌,只是如今刚碰到事情便用了权利,传到思枫那里,不免会被认为是怕事之人,如今相当于寄人篱下,虽限制颇多,却也不能失了体面。
而提出秦梓威就大不相同了,他确实是与他算的相识,这么提一嘴也是无妨,至于对面之人会不会给面子,那就是看秦梓威本身的影响之力了。
他没有用到人情,这人情值守之人定会自己猜想送到,如此便是他处于主动,而对面成了被动。
果然,听到秦梓威这个名字,值守之人立马变了脸色……他们是依附于二部公的“投庭”中人,但秦梓威却是三部公思枫的心腹,其中的微妙不言而喻。
“怎么,三部公大人广宴宾客,说的是吞月城中所有“投庭”中人以及往来商队都可以来参加,难道我们不算吗?”
楚阔朗声说道。
声音洪亮却是从门口径直传到了里面。
他是故意如此,堂堂三部公的宴席,总不能落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名声。
正在门口值守之人左右为难之际,从内走出一人,与其耳语一番后,值守之人十分客气的将楚阔和女伙计迎了进去。
门后立着一面照壁,上面雕刻着一副‘虎啸山林’。楚阔看着这面照壁却是笑出声来,明明是草原王庭,吞月部的二部公,怎么自己的私宅却全都是按照王域中的样式建。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定西王城门口的台阶,上面全都刻绘着草原狼骑的形象,为的就是让他们受日晒雨淋,万人践踏。而在这里,部公们的私宅却是与王域内的一模一样。
原本楚阔是不大懂得他们的心思的,如今却好似心中通彻了几分,定西王城上刻着的狼骑,表面的意思或许是让他们受万人践踏,可他却有另一番理解。
草原人兽性,自小便是踩着风雨磨难长大的,这是他们的习性,也是他们本身的野性,对付一个人,就是要让他过的难受,呼吸不顺畅,习惯不相通,若定西王真的单纯只是为了践踏,那不如把他们刻在房里,把草原人自由的本性狠狠扼杀。
让万人踩踏,恰好是一种告诫,既告诫草原王庭要时刻经受锻炼与摧折,要将气势一如既往的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