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头童子这番绕口令般的话说完,花六反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想大男人说话,哪有这么磨磨唧唧绕来绕去的?一句话颠三倒四的说,不还是一个意思?跟傻婆娘揉面时放多了水,双手拔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何况断头童子本就声音尖细,方才一着急,却是更加……乍一听,像极了娘们吵架,不由得花六不笑。
断头童子看花六竟然敢公然嘲笑自己,加上先前喝了不少酒,酒劲翻滚,还未说出什么狠话,也没来得及侧身转头,就这么“哇”的一口,吐了大半个桌子。
欧小娥要不是躲闪的及时,那腌臜之物就要顺着桌沿滴在她的裙子上。女人的衣服和男人手里的剑一样重要,她登时就变了脸,双手紧紧攥着。
可她身旁的酒三半却熟视无睹,拿着酒壶仰脖便是一大口,欧小娥看到他仍旧木木的没有反应,却是更加气急,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难道要她用手去清理那恶心的玩意儿吗,她又不能起身,一动那东西准蹭的哪里都是!
待那腌臜离得近了,左手抄起筷子,往桌面上“啪”的一放,却是就形成了道堤坝,阻止住势头,不再前移。
不过他还是微微抽了抽鼻子,毕竟从胃里突出来的东西,混着酒和为来得及消化的冷盘,味道着实不好闻……
断头童子吐完,便觉得自己身子松快了许多。
方才呕吐时,双眼昏花,脑袋发懵,根本没有考虑其他。现在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丢了大人……这错只能全然归结于花六,要不是他那般嘲讽自己,又怎么会出丑到这种地步?
盛怒之下,断头童子一甩袖筒,断头锁当啷滑出。
还未砸落在地,便运气劲气,朝着花六的脑袋袭杀而来。
花六冷笑一声,说道
“你还当着以为我不敢动手?中都城里不该打中都城的人,但中都城里教训教训通今阁的杂碎我想谁都说不出来什么!”
话未落,人已起。
左手在身后一抹,掌心便扣住了黑白棋子各两枚。
棋子在手,花六观世道便如棋局。
眼下,断头童子立于棋盘正中央,占据“天元”之位。
花六手掌一撮,白子夹在二至之间。
一声清脆想起,竟是不顾袭杀而来的断头锁,白子直奔断头童子额头而去。
即便是下棋,天下间也无人起手便是居中。
这般不符合常规的方法,却是让弯三心口一缩。
刘睿影等人已经离桌,正要拔剑入内阻止。
“别急,迟早要动手的。晚动不如早动。”
老马倌摁住刘睿影的手腕,将他拔出一半的剑,硬生生压回了剑鞘。
而后走到酒肆大门处,单手一挥,将双门紧闭。
现在大厅中除了那独坐女子和店伙计外,再无外人,打斗倒也无妨。
不过刘睿影却很是好奇那位独坐女子。
眼下已经除了这般事端,她却还是稳坐钓鱼台,手上拿着个竹签子,将酥油泡螺中的螺肉一个个挑出来,放在个空盘子里。
每挑出一个,都用嘴咂咂指头,然后浅淡的喝一小口酒。
花六这边,与断头童子激斗正酣。
转眼的功夫,他已经打出了第十枚棋子。
断头锁凌空飞舞,像是条黑色的巨龙在棋盘上不停游走。
花六一枚白子再度出手,飞向断头童子左下方。
断头锁在右手,坐下乃是死角。
断头锁见状只能回身,但却又被冲断。
但断头童子的心思还是要比花六缜密一筹,眼见这棋力枯竭,便不再纠缠,反而点向花六右肩。
花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