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涟岂是奸贼!”
杨涟气得一肚子火却没处发泄,就在昨日晚间,京里忽里流传开一件事,说是什么东宫烧灶的魏忠贤跑到南海子,说甚他那侄子要是跟杨涟一样都是国家的奸贼,做那不忠不孝的事来,他这做叔叔的就要大义灭亲,免得叫侄子坏了他老魏家的门风云云...
这事最先是东宫出来买菜的老伙者传出来的,然后越传越广,有鼻子有眼,甚至还说那魏忠贤的侄子叫叔父吓的跪地痛哭,说什么他若为杨涟,就叫天打雷劈什么的。
现在京里百姓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个叫魏忠贤的真是不错,不说他侄子到底是谋逆犯上还是被人构陷,就说人侄子是宫中大珰,但人却只是个东宫烧灶,半点侄儿的光都没沾上,由此就能看出这魏忠贤人品如何。
魏忠贤成了忠厚老实的好人,杨涟这边自然就成了奸贼代名词了。
杨涟能不怒吗!
先前东宫那边有消息过来,说是小爷很是夸赞了魏忠贤,还赏了他五两银子,这便更加的让杨涟难受了。
虽明知小爷此举表明是赞赏魏忠贤的忠勇之举,背地里却是做给他那侄儿看,但杨涟心中的郁气就是泄不得。
且明知那魏忠贤就是曾在宫门前殴打自已的李进忠,他也是没有半点办法去报仇。
要知道,他这会要跑去和魏忠贤对质,追究过往,恐怕是越描越黑。
而且现在的局面太过敏感,饶他杨大洪以胆大著称,也不敢随意的再去刺激那手握重兵的魏阉了。
当年他在宫门前被李进忠打,不就因为他准备上书弹劾魏阉的若干大罪吗。
东林党人、御史房可壮分析道:“这事背后肯定有人弄鬼,否则怎的满京师个个都晓得,还净说他魏家叔侄的好,明里暗里还指称咱们东林党是奸贼...这世道,我看离黑白颠倒也不远了。”
“无知小民太多,不明真相的也太多,人云亦云,百姓们懂什么?...大洪现在万不可置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左光斗对此事还是很慎重的,认为不管外面怎么传,东林党这边,尤其是杨涟这里千万不能乱。
杨涟要是跳将出来去找那魏忠贤麻烦? 摆明就是落入人家的套中? 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杨涟怒归怒,理智还是有的? 他沉吟片刻? 道:“既然他魏阉叫人散布这流言,就说明他魏阉也没那造反的胆量? 如此咱们便成他魏家叔侄忠贤的名声...只要国本稳固,我杨涟个人名声得失又算什么。真要有人为了国本要流血? 要牺牲? 我杨涟也是第一个!”
“大洪果是好汉子!”
房可壮赞了一声,随后有些好奇,“不知韩大人出城和那魏阉谈出了什么?”
“能谈什么?方从哲是浙党,他还能真和咱们东林一条心?要我看? 方从哲肯定是想答应魏阉一些非份要求? 从而使他浙党也能从中渔利。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拖过这阵,届时殿下登基,天下万民一心,他魏阉还真能翻天不成。”
左光斗的猜测七八不离十? 方从哲还真是这么想的。
“方从哲再妥协,在国本这件事上他和咱们东林是一致的? 这一点倒不用担心。”
房可壮日前从缪昌期那里得知前首辅、福清相公叶向高有书信过来,信中便言及东林上下务必要力支持方从哲? 因为方从哲在国本这件事情上的态度绝对不会有变。
叶向高阅人无数,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看得准。
“其实别的都好说? 就是郑贵妃要成了中宫? 咱们这些年的努力就真是付禇流水了。”杨涟叹了一声。
“谁能想到魏阉竟不动声色的瞒着朝廷练出了一支强军来呢? ”左光斗摇了摇头,“当年福清相公于此事大意了。”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