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勇原是盖州的兵,两年多前因李七公子和魏公公发生冲突,他稀里糊涂的从盖州兵变成了皮岛兵,再之后又成了抗金救的人。
对于这一变化,施大勇本人倒没什么抵触,对他而言在哪当兵都是当,只要有粮吃有饷领就行。因为胆子大,打小读过几年社学,属于那种能说会道的,上面便点了他去金营。
大勇还有个哥哥叫施大智,现在铁岭李二公子手下当兵,听说混的不错,已经转作家丁了。
阿拜没有难为施大勇,也没有听从阿喀纳的意思割了此人一只耳朵,他把人放回去了。
堂堂固山额真跟一个明人小兵计较,传出去才叫丢人呢。
明军使者走后,阿拜的帐中,镶白旗的将领已是争吵一片。
以都安超、索浑为主的将领认为明军既要南返,便放开道路让他们走。
以多喀纳、彻尔格、龙古大为主的一帮将领却认为绝不能让路。
两派的争议在此,但双方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主张和明军再战。
只不过一方认为应当在明军南返路上对其进行袭击,这样明军没有营垒防御,己方就能充分发挥骑兵的优势,以八旗擅长的打法如同狼群一般一点点撕碎明军,直至把他们逼入绝境。
另一方却认为这般让路实在是有损八旗威名,且明军既是南撤,营中器械肯定不足,因而应当继续合围,等待战机,以求全歼。
“等到什么时候?儿郎们吃什么喝什么?”
“人家一句话,我们就乖乖把路让开,以后我镶白旗上下还有脸面和别的旗说话吗!”
“”
将领们各执己见,但他们都认定明军已是强弩之末。哪怕是最害怕和明军作战的索浑这会也变得胸有成竹起来。
那个辽阳无籍狗贼千不该、万不该派人来咋呼,他以为此举会让咱们摸不透,却不知此举倒是暴露了他营中虚实。
你们若能坚守,何须南撤!
“三阿哥,让还是不让?”
彻尔格低声询问表弟阿拜,众人吵的再厉害,最终拿主意的还得是你这个旗主。
“三阿哥!”
多喀纳胡须翘的老高,生怕三阿哥会说出让众人失望的话。
阿拜沉吟片刻,喝了一声“索浑听命!”
“奴才在!”
索浑立即出列。
“第五甲喇严守防线,不得让明军突围!”阿拜掷下了令牌。
“喳!”
索浑硬着头皮接下了这道令牌,这道命令对于他第五甲喇可不是好事。因为明军真要南撤必然拼命攻击他第五甲喇。这和放开道路让明军离去,尔后在途中袭击对方可是两回事。
“明军若是拔营,其余各部伺机而动,务求全歼!”
阿拜缓缓扫视了下诸将,这是他自为旗主以来第一次按自己的想法部署。
他不希望再出意外。
明军是真的要拔营南撤,并非萧伯芝在故弄玄虚。
距离拔营时间不到小半个时辰,趁着还有时间,魏学文让亲兵给自己打来水,简单冲洗了一下,之后又将一桶水兜头浇在了身上,长长的吐了口气后,赤着上身来到了自己座骑旁。
魏学文不像他十三叔那样,每到战事总要讲上几句,只扬手对待命的数百部下说了一句话“莫要叫那帮没马的小瞧了咱们有马的!”
人群无声,只有穿戴各式甲衣的声音。
抗金救的这支骑兵大队是由三个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魏公公的亲卫,大概有00多人;一部分是皮岛调来的原宽甸地区的女真降兵和汉民,大概00余人;另一部分则是从朝鲜旅团和义州参将贺世义手下调过来的,这部分人也是最多,有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