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代表皇帝本人给两国关系做了定性,这个定性是正确的,也是合适的。
李庆全终于发言了,他首先就大明向朝鲜索取壬辰卫国战争损失表达不满。
“我国朝鲜,世称恭顺,适遭困厄,大明作为天子之国岂宜坐视?若使弱者不扶,谁其怀德,谁其畏威?况我朝鲜为大明海东屏藩,我国有难大明来救,本是天理人情,也是宗主应尽之义,岂能索取报酬”
魏公公当即表示,他说我国家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援,只不过我国家也是艰难,国库空乏,为救尔国民众可谓是勒紧裤腰带,尔国保全难道不应向我国作表示?
“大明与朝鲜便如亲密邻居,邻居有难,大明砸锅卖铁以救,邻居家保住了,是不是应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呢。”
魏公公形象比喻。
“民间小儿皆知故事,尔身为朝鲜大臣,岂能不知?莫非尔朝鲜上下尽是忘恩负义之徒,但知索取却不知回馈么?我大明便如父母,朝鲜如子女,这世间子女也当报父母,不报者为不孝,不孝者,天地共讨之。”
“”
魏公公坚持朝鲜必须给予补偿,李庆全则坚持藩属无有此责任。双方你来我往一阵,最后却不约而同转移话题。
因为,无趣。
左右,你光海君都把银子赔了,端川银矿也押了,难道大明还能把到嘴的银子吐还给你们不成?
这不过是个谈判策略。
李庆全秘密来京诉说委屈、告魏公公的状不假,但真正的目的却不是想让大明天子惩治他那个宠奴,也不是要大明天子把钱还回去,而是要讨还朝鲜镜城都护府五郡十三县、平安道北部宁边、义州等地。
魏公公感到很惊讶,质问李庆全这些土地明明都是你朝鲜官吏在管理,官兵也都是朝鲜人,大明从来没有在那里设置过机构,委派过官吏,如何要从大明手中讨还这些土地了。
“朝鲜北部协安区已然不服我王统治,政府命令完全不能下达,钱粮赋税一概不能收取,我政府但有行动,贵国特别支队便横加干涉,虽无名但却有实,叫我国如何能答应”
李庆全悲愤莫名,皇军在朝鲜北部的所做所为完全就是分裂朝鲜,只不过这个所谓的北部协安区尚未打出明朝旗号而矣。
就北部协安区及所属朝鲜亲明中正师团的合法性,李庆全列举了种种事实加以反驳。
魏公公,颇是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然后,他老人家不掩耳盗铃了,而是恼羞成怒拍桌喝道“够了!光海是不是要撕毁《洪原停战协定》!”
“此协定本就非法,若大明天子和朝廷认同此协定,我朝鲜上下无话可说!”
年过六旬的李庆全也真是不怕死的忠臣,完全不被魏公公吓住,昂首怒视对方,大有你若有种便将老夫杀了便是。
一边的许显纯刚刚调到锦衣卫,这是他第一次办差,对朝鲜的事情又不了解,因而呆站在边上心里嘀咕看魏公公这样子,难道科道弹劾他的那结罪状都是事实?
事实,当然是事实了。
魏公公从来不否认事实,他做事光明磊落,岂会遮遮掩掩,弄些假传圣旨之类的陷害忠良。
于是,他老人家眉头一挑,尖声道“上谕!”
李庆全一愣,本能的屈膝下跪。
“李?那孩子怎么就死了?此事可有蹊跷?延安金氏乃是光海嫡母,朕未闻嫡子继位而欲废嫡母,此事不合礼制,我大明概不准许,着朝鲜方面奏于朕知,若事有内情,朕断不容他光海胡来。”
魏公公说完,冷冷的看着李庆全。
李庆全眉头微锁,沉声道“永昌君乃是病死,大妃之事我王并无意废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