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身。
马车停在酒铺前,几人下了马车,只见到这路边的酒铺也不算宽敞,用一块厚厚的棉布做了门帘,小老头停好车,领着几人进了酒铺内,屋内摆着四张桌子,对路边小店来说,其实也不算少。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柜台上点着灯火,火光并不算亮,颇有些昏暗,四张桌子都没有坐人,里面冷冷清清。
想想也是,这般天气,风雪交加,若非十万火急,谁也不会出门赶路,真要是十万火急,也没有时间停下来吃酒。
听到有人叫来,柜台后面趴着睡觉的一人抬起头,看到小老头,立时笑道:“张老头,又去京城呢?”
齐宁便知道这小老头是这里的常客,他做赶车生意,时不时有人雇车往京城去,这条道路他很熟悉,路边的店铺自然也是熟悉。
张老头呵呵笑着,见到齐宁已经在一张桌上坐下,凑近过去笑道:“小哥,你们在这里吃着,我去车上吭饼。”
齐宁心下好笑,暗想这小老头当真市侩,玩这些小把戏,不过这风雪天气,小老头要赶车上百里地,确实不容易,含笑道:“坐下一起吃吧,你也赶车大半天,吃点酒暖暖身子,补充一下力气。”
小老头搓手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话虽这样说,却还是在桌上坐下,一张桌子四面,四人刚好一人一面。
齐宁瞧了白裘人一眼,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屋内虽然昏暗,可是他那双眼睛却宛若星辰一样,清澈带光,两人都是笑了一下,小老头已经叫道:“灯火太暗,多点几盏灯费不了几个铜钱。”随即呵呵笑着扭头过来,猛然间脸上一怔,一时间呆住。
先前他没有细看,屋内昏暗,也看不大清楚,此时同桌而坐,瞧见白裘人面庞,便是连他也被白裘人的样貌惊住。
立时有人点了灯火过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屋内顿时便亮堂了不少,齐宁又点了两坛酒,叫了一些热菜。
正在此时,忽听得酒铺外面传来马蹄声,又听的马嘶声响,就在酒铺门前,小老头立刻站起来,只以为是自己的马匹,齐宁已经摇头道:“不用担心,是有人来了。”心中倒是好笑,这小酒铺冷清半天,进来之前也不见有一个客人,可是自己刚进来屁股还没坐热,便又有人过来。
很快,就见到门帘子被掀开,几道身影先后进了来,前后竟有三人,齐宁皱起眉头,却是看到那几人都是身穿皮铠,腰配大刀,头戴棉帽,三人都是人高马大,身材粗壮,当先一人一脸虬髯,看上去异常的强悍,三人显然都是官兵。
酒铺早有人迎上前去,那几人只是随意往齐宁这边看了一眼,便即在靠门的那张桌子坐下,掸了掸沾在身上的雪片,那虬髯已经粗声道:“三坛老酒,有什么好菜尽管上来,越快越好,老子有公干,不要耽搁,格老子,碰上这鬼天气,格老子真晦气。”说的竟然是西川口音。
齐宁顿时注意起来,那三人也不看这边,凑在一起说着什么,随即都是哈哈大笑,那虬髯已经粗声道:“这次到了京城,老子来请客,让你们在秦淮河上痛痛快快玩上三天。都说秦淮河上美女如云,最漂亮的婊子都在那里,到时候你们自己挑选,看中哪个,老子拿银子,让你们弄个痛快。”
另外两人顿时都是眉飞色舞,大笑起来。
西门战缨听虬髯说话粗俗不堪,脸上发烫,蹙起秀眉,咬着嘴唇,欲要发作,可是终究没有惹到自己头上,男人说几句这样的话也不是什么大罪,只能忍住。
白裘人却不动如钟,看也不看,只是看着那边桌上的灯火,若有所思。
“还是有些可惜。”那边一人道:“我听说每年初冬时候,秦淮河上会有花后之选,咱们没能赶上,否则定然有好戏看。”
虬髯哈哈笑道:“你小子倒是心思不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