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来,她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傍晚天空上的云彩,比她流出的鲜血还要绚烂艳丽。
那真是一个很美的午后。
魏朱想,如果不是那么疼的话,这一定是一个最美的午后。
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又漫长的梦。
梦里的自己一边在长街上躺着,等待死亡降临。另一边有人紧张的抱着她,颠簸的跑着不停的喊着白釉的名字。
魏朱真觉得这是个不可能的幻觉,因为她竟然在这里面听到了魏云的声音。
怎么可能哪。
魏朱扬着嘴角笑,魏云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模样,就跟最后给了她一枪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一样的致命,一样的痛彻心扉。
白釉捏着根银针插进魏朱胳膊上,银针软细,那刺破胳膊,深入皮肉的长针却引不起魏朱任何反应。
她就像沉睡的木偶任人摆弄,没有任何生的可能。
“魏朱!”
“魏朱!”
白釉在心里默默喊着,“快醒来啊,快醒来啊!你再不醒来,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满是血腥味的房间,众太医云集纷纷上前诊断,甭管是老三生还是祖传秘方,全都不要钱似的往魏朱身上使。
“药还没起作用吗?”
“不应该啊!”
“血怎么还没止住!”
众人心里着急,热锅蚂蚁一样焦头烂额,可是在这屋里最着急的却不是他们。
而是站在屏风前面,静默如松的男人——前皇储魏云。
这名头真是一个讽刺十足的存在,本来是皇储,结果却被义女弑父夺位,本来以为他该是恨毒了魏朱的,可谁都看出来,他最不想魏朱死。
那个视魏家如命的人,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手姐姐,更是一路抱着魏朱跑了过来,就这一会衣袍上还染着大片大片的血。
如意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魏云。
她先是进去看了看抢救人的白釉,而后又退了出来,这是魏朱的寝殿,里面摆满了镂空的博古架。
魏朱很喜欢在屋里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也会把自己画的很丑的画贴墙上。
这就让她的寝殿看上去特别的乱。
如意按她说的往前走着,停在某根象牙制品前,她站在那里停了停,见没人注意这才拨开象牙后面的活动暗塞,将一柄卷轴模样的东西拿了出来。
握着手上的东西,如意咬了咬牙,虽然魏朱早就吩咐好,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刻,她还是觉得犹豫的厉害。
这卷轴一出来,可就再没有回头路。
不管是魏朱,还是其他人。
如意隔着屏风看着博古架前站着的人,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不一样吧。
如意高举着卷轴站了出来。
“女帝之前早就预料到或许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早就留下圣旨!”
如意话音一落,众人跪地聆听,如意展开卷轴一字一句将那卷轴上的话给念了出来!
众人目瞪口呆,只觉得来的不是病房,而是某个谋朝篡位的现场。
把皇权交托给另一个人是什么情况?而且是全托。
包括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夫君的弟弟,甚至还有自己的婢女。
若是魏朱还有良田果树,怕是都会一一托付。
可是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
因为女帝好似早就知道了自己可能会面对的处境,所以一早就给他们说了一个恐怖到极致的点子。
剖腹产女。
一种从未听过的,惊世骇俗的结论。
把人开膛破肚,这跟杀牛宰鸡有什么不一样?!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越是年纪大的越是拒绝的厉害,开膛破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