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通明,禁足夫人的怒气还未完全平息,就被侍卫带来的女儿给再次惊到了,披头散发,鞋子都跑丢了,与婆子或侍卫扭打的过程中,衣领早就撕开,好在天冷,穿的厚实,却也能看到里面的内衣了,让刘丞相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大少爷命人请了府医,还好服了些静心丸,刘丞相哆嗦着骂道:“还嫌惹得是非不够吗?这会儿子跑到街上,是想让人将你拉去沉塘,还是直接被族人一棍子敲死。”
大少爷思韵垂手而立,满目痛心的盯着妹妹,他越发觉得父亲的裁定是对的,母亲鼠目寸光,将妹妹也养成了不知羞耻的女子,这般模样,不知羞愧,还要跪地求他,送她去黎王府做妾。
静谧的屋内越发的紧张,只有刘丞相的喘息声,凝重,酸涩,一声声,好像是痛苦的哀嚎。
沈姨娘淡漠的薄唇,犀利的眼神,挺拔的身姿,让刘静文刚刚被压下去的愤恨又重新的点燃了。就是这个狐狸精,怂恿将她嫁入商户去做填房,也是她口腹蜜剑,夺了母亲的中馈之权,现在还能恬不知耻的登堂入室,摆出正妻的架势,难不成是要教训她嘛,休想!
这就是聪明的女人与愚蠢女人之间的区别,聪明的女人在形势不利于的时候,懂得审时度势,规避风险。而愚蠢的女人不知收敛,嚣张的气焰等同于玩火自焚。
“你一个姨娘,谁给你脸面,到这里管嫡出子女的事情,做了奴才,就该时刻铭记奴才的本分。”刘静文开口就是不留余地的奚落,思韵也将质疑的目光放在沈姨娘身上。
母亲被禁足多少与沈姨娘有些关联,父亲在气头上,他不能违逆,等父亲气消了,他想些办法,让母亲重掌中馈就是了。可此时,沈姨娘未请自来,确实不合时宜。
“二小姐是嫡女,是主子,这点姨娘谨记,不敢逾越。只是,刚才二小姐院子中的几个婆子去求妾身来给老爷求个情,她们是奴婢,也是府中的老人,几代都服侍主子们,不敢有所懈怠,刚才也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守住院门,不得让二小姐离开半步。二小姐拿了剪刀,她们着实担心伤着二小姐,便不敢,也不能去阻拦,求老爷看在往昔,我们这些做奴才用心服侍的份上,网开一面。”
沈姨娘双膝跪地,恭敬的磕头,全程无一丝错漏。
那句“奴才”,刺痛了刘丞相的神经,沈姨娘再不济,也是他的女人,丞相夫人平日都不曾这般嫌弃她们,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这么放肆。
“你起来吧,你本就没有犯错,何来请罪?你去告诉那些婆子,她们都无错处,有错的是我,传我的话,以后但凡二小姐要寻死觅活的出去,就让他们将这个不孝女乱棍打死,否则就是违背主子。”
沈姨娘已然起身离开,刘静文却傻了,父亲这是将她放弃了,怪不得会选了那样不堪的一门亲事,摆明就是要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刘静文眼眶微红,鼻头微酸,抬着眉眼,看着眼前的哥哥,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了。
思韵从未见过妹妹这么难过,于心不忍:“父亲,妹妹名誉有损,我作为哥哥,愿意养她一辈子,嫁给商户做填房,妹妹怎么能受的住。”
“糊涂,你也知道她名声受损,若不是为父拦着,族里那些人昨日就将她拖出去沉塘了。因着她是刘氏家族的后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家族里那些尚未婚配的女子该如何?即便嫁出去的,有了这份拖累,又能在婆家好活多少,你且看到她的可怜,可曾想过,因她,多少刘家的女子要遭殃。”
思韵瞻前顾后,束手束脚的模样,让刘丞相摇头叹息,男儿当自强,这样的儿子何以能挑起下一代的重担,他最终狠狠心,喊来管家:“你为少爷准备行装,即刻启程,去北城二老爷那里暂住,你亲自去送,就说我交代的,没有京城这边我的手书,少爷不得离开北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