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娴坐在屋内发呆,黎王这么快就被皇上压制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内,弟弟年纪尚幼,她还未来得及脱身离开黎王府,就要被黎王连累了。
绿儿和弘裳看着小姐愁眉不展,心中郁闷,却无能为力,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她们都懂,可惜是下人,做不得主子的主,只能听天由命了。
刘丞相回到府中便派人去将思齐从书院里接回来,并告诫三姨娘,不管黎王府发生了何事,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手想帮,更不能让黎王府任何人入府,这个任何人,当然就是指刘静娴带出府的陪嫁之人。
太后双手紧紧攥着,咬牙切齿,愤懑不已,“果真是黎王做下的事情?”打了一辈子鹰,却被鹰啄瞎了眼,怎能不气。
“现在还是模棱两可,但是黎王确实是要对太子动手,他将人员安排在太子回来的路上,故而,拿到那些证据时,我虽不能当下断定此事与黎王有关,但是南方时疫,却是黎王一手操控的,既然起因是他,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鹰王想起太子那双血肉模糊的眼眶,心痛不已,燕婷被累及,到现在还是不得出府,被太后禁足。
至于晋王,鹰王觉得亏欠多些,太后的理所当然,鹰王从不赞成,皇家无亲情,也绝非都是冷淡之人。
刘文忠那个老贼,这次还算识时务,并未多言,否则,鹰王绝不会让他善了,上次算计晋王妃,刘文忠就是作壁上观,这次还是这般,“刘思韵已然出了京城,我派人在路上拦截,暂时看管起来,等到时机已到,刘文忠必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太后将身子向后靠靠:“南胜国联姻一事,哀家做了妥善的安排,过段时日就要开始了,若是操控的好,也许还能成事。眼下就是要太子赶紧诞下子嗣,哀家还能做些努力。”
太后还是不死心,皇子都已成年,皇上又怎会让太子的子嗣去继承大统,除非这些成年的皇子都先后死去,鹰王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后,她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鹰王心寒不已。
太后刻意压低声音却甚是森人,仿若黑漆漆的夜色下,毛骨悚然的诡异感:“哀家在南边做了安顿,若是得到,晋王此次不能平安回来,黎王是南方时疫的始作俑者,那么就生下战王和老八了,对付他们,哀家游刃有余,自是不会让荣贵妃失望的。”
桂嬷嬷悄悄进来回禀,说是太后要找的人到了。鹰王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太后制止,“哀家不管关心太子的事情,同样要将你的事情做好,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儿子,跟没儿子一样。”
说话间,殿外走来步履蹒跚的一位老者。老妇人六十岁左右,面容方正,矮胖的身子穿的是浅啡绣金褙子,青金马面裙,灰白相间的发髻,戴着金菊点翠折枝簪,看上去精神烁烁,富贵之气四溢。
“这不是鹰王妃的奶娘荣氏嘛?”鹰王小声嘀咕。
“奴婢叩见太后娘娘,见过鹰王殿下。”
荣氏当初离开时,还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健步如飞,手脚麻利的很。岁月不饶人,此时再看,已然时两鬓斑白的艾艾老者。
太后声音阴冷,不带一丝情绪:“起来回话。”
荣氏起身,恭敬的立在一侧,心中打鼓,太后能将自己找出来,并在鹰王妃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悄无声息的带入宫中,那么处死她,也等同于不费吹灰之力,她活到这般年纪,生死都不在意了,倒是她的一双儿女,和一大家人,让她心中惴惴不安。
多年不见的故人,穿着打扮不显眼,但她立在这华贵的待客厅,反而让人觉得不违和,似乎与周边的环境融为一体,这点倒是让太后刮目相看。
“哀家不喜欢绕弯子,年岁大了,已经不起折腾了,哀家只是想要问问你这些年过的如何?往后的岁月,是要带着一大家子换个地方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