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棠顿了顿,略带歉意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打算明天就回徉州,不想多逗留了。”
凤轻狂其实料到她会这么说,故而一点也不觉惊讶,更不会失望。
“那也好,不过路途遥远,也不知孟子严有没有派人来接你?”
“这,我也不知道。”林忆棠微低着头说。
她猜想,流云宫的人早已来到京城,只是这些日子她一直被关在刑部大牢,且不准探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就没有露面。
现在她出来了,流云宫的人估摸着很快就会找过来。
当然,这一点是不能跟轻狂说的,这孩子一心向着皇帝和朝廷,说不定会做什么对流云宫不利的事。
凤轻狂端详了林忆棠片刻,心中已了然。
“那要不我派几个护卫护送你回去吧?这样路上安全一些。”
林忆棠当即拒绝:“不用了,这么多年待在流云宫,我也学了些武艺,足够自保,一个人回去完全没问题。”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不多操心了。”凤轻狂说着,转身伸手从秦洛手里拿了一张文书过来,“这是我爹让我带给您签字的。”
林忆棠接过一瞧,上面赫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
“要是十几年前您大大方方跟我爹说清楚,这份和离书早就到手了,您又何必躲藏这么多年?您说是不是?”
凤轻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沾好墨水的笔递过去。
林忆棠没有作答,只拿着笔埋头签字。
把签好字的和离书收好后,凤轻狂又说:“虽然知道肯定没用,但我还是想劝您一句,不要再回流云宫,也别再跟孟子严在一起,否则将来不只是你自己,林家恐怕也会遭殃。”
“我知道不论如何,你是为我好,但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离开孟子严的。”林忆棠微笑着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为这个决定后悔。”
“是了,所以我也猜到方才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凤轻狂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很快起身告辞,“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我就不送您了,希望您一路顺风,多多保重。”
“你也要多多珍重。”
林忆棠起身相送,直到凤轻狂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才转身回屋。
用过饭菜之后,林忆棠躺倒在了床上,虽然客栈里的床铺睡着也不算很舒服,但比起刑部大牢里的石床就要好上千万倍了,因此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因为明天要赶回徉州,需要早起,林忆棠用了些晚饭后就打算回房继续休息。
但由于下午睡了太长时间,晚上已没什么睡意,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成功入睡。
正在苦恼的时候,窗户被人敲响。
“谁?”
外面的人答道:“忆棠,是我。”
林忆棠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登时大喜,从床上跳了下去,快步跑去开门。
“子严?你怎么来了?”
孟子严身披黑色斗篷,面带笑容,柔声道:“怎么,不想我来么?”
“怎么会?我是突然看到你太惊喜了!”林忆棠欢喜地把人拉了进去,再把房门关上,两人坐到桌边诉说相思之情。
“我知道你会派人来找我,可没想到你竟亲自来了京城,现在流云宫正被朝廷盯得紧,你又是流云宫的宫主,来到京城很危险的,您实在不该冒这样的险。”
孟子严不以为意道:“朝廷盯流云宫盯得紧又有什么关系?流云宫虽是江湖门派,但从不祸害百姓,也不跟官府作对,一向奉公守法,处事谨慎,朝廷没有理由做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朝廷得知流云宫跟锦亲王有往来,怀疑你跟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