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在调养下,林韵姝和杜宏泽的伤都有了很大的好转,尤其杜宏泽,不愧是驰骋沙场的年少将军,身体底子好,已经完全可以活动自如,只要不动得太厉害,便不会再有大问题。
林韵姝给他诊了脉,又看他面色红润,笑着说道:“小将军果然与别人不同,伤好的快,基本上没有大碍了,相信再有十天半月必能痊愈。”
“这都要感谢林姑娘,若不是当日你出手相救,之后又对我照顾有加,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你的大恩大德,在下真是无以为报。”杜宏泽由衷地表示感谢。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小将军不必太挂怀。”林韵姝忽然心生一丝失落和不舍,失落的是相处了这么多天,他还是对自己如此客气见外,不舍的是,等他伤好后必然离去,往后只怕再难有这样亲近相处的时候了。
杜宏泽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却只当不知情,收整好心情后,说:“我在这里叨扰太久了,实在过意不去,现如今我已恢复得差不多,不好再赖着不走,所以,我这就要告辞了。”
“你要走?”林韵姝没想到他这么心急,“你的伤还没痊愈呢,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遇到官兵又如何是好?我觉得你还是再等等吧,待伤好了再走也不迟啊!”
“不了,我还有正事要办,不宜再耽搁。”杜宏泽铁了心,目光坚定地盯着某处,忽有一丝冷意闪过,他还要去保家卫国。
林韵姝虽然不放心,可看他目光坚毅,自知不好再劝阻,便只有由着他出了地窖。
两人一前一后从后院行至前院,正要再说些临别之言,不料小院的门被“嘭”的一声踹开,数名官兵就这样闯了进来,杜宏泽连躲都来不及,林韵姝则大惊失色,愣在当场,目光立刻锁定在最后进来的那人身上。
为首的大胡子走上前来,轻笑道:“杜小将军,总算是找着你了,这几天我几乎把京城来回翻了个底朝天,差点就放弃了呢,幸亏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又找到了你,请吧。”
杜宏泽冷哼一声,将上来押人的两个官兵推开,“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杜宏泽……”林韵姝急得喊了他的全名,下意识扒住他的臂膀,不想让他走。
“林姑娘,这几日多谢你的照拂,在下感激不尽,若这次我能大难不死,逃过一劫,日后必定回来报答,”杜宏泽握住她颤抖的手,声音低沉而温和,“倘若不能,那在下只有下辈子再报还你的大恩了,姑娘保重。”
这话分明是诀别之语,林韵姝听在耳朵里,只觉有一把刀一下接一下地捅在心脏上,疼得呼吸都要停了。
她知道,这一别只怕此生就再难相见了,杜宏泽本身就是逃出来的,身上还带着伤,岂能扛得住更多的酷刑?他不肯屈服,杨忠又岂会放过他?
思及此,林韵姝顿时泪如雨下,蹲在地上痛哭失声,她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一个人,好不容易产生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在哭得肝肠寸断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跳起来,一双泪眼恨恨地瞪着面前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林忆棠看着她,平静得好似一口波澜不惊的湖水,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
“他就在这里,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与其让官兵找上门来,再迁怒于咱们,我倒不如主动去告发,以保平安。”
“除了你我还有院子里的几个下人之外,还有谁知道他在这里?再说,他原本都要离开了,又岂会带来麻烦?”林韵姝还是头一次在除了那两个不省心的父母面前之外的长辈面前发这么大的火。
难怪那天她反应那么平淡呢,原来都是装的,她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能去官府告发。
“你到底拿了什么好处?那些官兵给了你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