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澈的事,这下子皇上满意了吧?”
“朕的皇后心心念念想着别的男人,有什么好满意的?”慕连城翘起唇角,露出一丝讥诮,眸子亮如星光,“他的情况如何了?”
凤轻狂倒有些羞愧了,垂着眼道:“好多了,大夫说,只要休养十天半月,基本上便没有问题。”
“那就好。”慕连城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在杯沿徘徊,“既如此,你也无需再为之多牵挂,明日便随朕回京城吧。”
“不行。”凤轻狂下意识冲口而出,见慕连城脸色难看,方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动,又令他误会了,于是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江明澈与我有恩,如今身子还未痊愈,我自当留下照料,不能在这时候离他而去。”
慕连城的面色稍有缓和,他十分认真地问道:“那你要照顾他到何时?”
江明澈的双手半废的事,他听说了,不论前因,这伤毕竟是为凤轻狂而受,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该照看的,确实要照看,他不至于因此而生出意见,但江明澈的手痊愈已是不可能,总不能让凤轻狂一辈子都跟着他吧?
“等他痊愈吧。”凤轻狂其实也并不确定。
“他要是一辈子也痊愈不了呢?”
凤轻狂低下头,愁眉深锁:“我,我不知道。”
空气安静了下来,两人都良久没说话,凤轻狂心太软了,失忆之后尤甚,要她抛下江明澈,确实太难为她了,慕连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了眼又睁开,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
“我会派人去广寻名医,尽量为江明澈治伤,但不管最终能不能将他的手治好,我都是不可能让你一直跟他待在一起的,你是大燕的皇后,应该回归原位,总在外面走动,不成体统。”
“半年,我顶多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必须回京城去。”
这是极大的让步了。
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
凤轻狂抬眸看他,忽然间千言万语涌至喉头,不知该说哪一句,最终只化作三个字:“谢谢你。”
她下意识握住了他放在桌面的手,立刻又意识到什么,连忙往回缩,但慕连城快速反握住她,不让她有抽离的机会。
“你我是夫妻,何必言谢?我只是不希望你往后的日子里,每天都带着愧疚生活。”
凤轻狂满心感动,不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这天起,慕连城没再要求凤轻狂跟自己回京城,且真的派出暗卫四处寻访名医,准备给江明澈治伤。
当然,纵使他再大度,也还是在意凤轻狂亲自去照顾别的男人,可又心知阻止不了,唯有眼不见心不烦,躲得远远的。
因此,虽然住在同一间客栈,数日过去,慕连城跟江明澈却并没有打过照面。
这天早上,慕连城在大堂用完早点,准备回房看公文,路过院子时,正好碰见江明澈坐在石桌边饮茶。
他本不想跟江明澈搭话,欲径直绕过去,不料对方却开了口。
“皇上,许久不见,不知别来可无恙啊?”
“无恙。”慕连城驻了足,斜眼瞥过去,“不过江少主看起来与上次一别时,却相差甚远呢。”
江明澈牵开嘴角,笑道:“受了点小伤,脸色不好罢了。”
“听闻你手上的伤还颇为严重,影响日后日常生活,最好还是好好养着,别随意出来晃悠了。”慕连城实在不想看到这个人,说起话来自然一点不客气。
“多谢皇上关心了。”江明澈端起茶杯时,手仍是颤抖的,不怎么使得上力气,“不过,有轻狂悉心照料,我恢复得很快,不劳皇上挂心。”
慕连城本就因此事郁闷,看在凤轻狂的面上才没有发作,此时见江明澈居然在他面前炫耀,心口顿时燃起熊熊烈火,杀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