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消失了。
当我再抬起头的时候,瞎子不动弹了。就这么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感觉他已经把全身上下的血全都流尽。
事实上,我对瞎子并不了解,对于他的事,我更不了解。可是瞎子这个人,带给我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我心头充满了凄凉,然而,当我再望向瞎子的脸庞时,我发现他的嘴角,好像挂着一丝微笑。
一丝已经凝固在嘴角的微笑,很轻松,就像一个疲惫到了极点的人,突然回到了一个自己很想念的地方,在那里,他什么都不用做,很安心,不用再担心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一种解脱,终极解脱。
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三次感觉,死原来并不是那么可怕的,相反,对于有的人来说,死比活着更幸福一些。
我从背包里翻出了那一小瓶酒,打开之后,冲着瞎子的尸体举了举,我觉得,我应该敬他一杯。
我就在旁边找了个地方,把瞎子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用石头堵住了洞口。人已经死了,不能复生,更何况,瞎子或许并不愿意起死回生。能长眠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对死者来说,是件好事。
把瞎子的尸体安放好了之后,我没有再去追击那几个带走了张莫莫和宁小猫尸体的人,已经追不上了。我顺着来时的路,又费了很大的力气,爬回裂谷的边缘。
回到营地以后,贡布已经清醒了,正坐在帐篷旁边,用炉子烧水。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贡布去解释。
“贡布,把你的烟给我一支,那烟很给力。”
贡布拿出烟丝,卷了两支,递给我一支,我们俩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等到一支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我对他说:“贡布,你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雇佣关系解除,你可以离开。”
“我不能走。”贡布摇了摇头:“我收了你的钱,就要负责到底。”
“是我让你走的,你心里不用过意不去。”
“我不会对钱过意不去,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一种契约精神。”
“我们这支队伍,可能是你见过的最奇怪的队伍。”
“我也不关心这些。”贡布又摇了摇头:“我不愿意沾上和人命有关系的事,只不过事情真要找上门了,我也不会躲。”
队伍只剩下我和贡布两个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剩下的那八公里还没有走完的路再好好的走一遍,尽可能的发现一些线索。
第二天,我和贡布出发的时候,我的情绪好像平静了下来。这种平静,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但是,等走了一会儿之后,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忘记,只是有些情绪,已经千丝万缕的融入到了自己的每一滴血肉里。
其实,我依然还是没有抱什么希望,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必须把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做一遍。从上午九点钟开始,一直到夜幕降临,我和贡布在几公里的范围内走了不止一圈,跟我的预感一样,命运之神并未青睐自己,这一天的时间,等于又浪费了。
我们两个人回到营地,如果老王和张莫莫他们都在的话,我们可能会想办法把那些野营食品加工的更可口一些,但他们都不在了,我没有一点胃口,只是觉得说不出的累,弯腰想要钻到帐篷里先躺一会儿。
在我钻进帐篷之前,贡布拉了我一把,他微微的眯着眼睛,在周围看了一眼。
“你有没有感觉到,营地有那么一点点不对?”
“哪儿不对?”我本来只想着先休息一下,贡布这么一说,我又转了个身。
脚步就那么轻轻的一挪动,我突然听到了唰的一声,紧跟着,脚踝猛然一紧,像是被绳子之类的东西给缠住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束缚着脚踝的绳子那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