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般的炫白色,床弩不断地放出那粗长的弩箭,目标却已经不再是这些士兵,而是那座由四队士兵围住的冲车之上。
冲车外侧包了一层牛皮的木板,普通箭矢落在上面根本无法穿透,只能生生卡在表面,而在唐军齐声呼喝的推动之下,冲车向前奔进,速度飞快。
“对准冲车!对准!”公输察低喝着,眼见三辆冲车犹如三头狂暴的野牛不断地靠近,他的心也揪了起来。或许是他的呼喝起了作用,早已经紧张不已的士卒终于射中了冲车,三支尖锐的弩箭狠狠地嵌入冲车的顶端,箭头几乎落到尖锐的破城锤上。
虽然这柄不足以撕开整辆冲车的外壳,然而弩箭上附着的力量却远比唐军想象得要可怕,那辆冲车受了这样弩箭,竟然在原地猛地弹跳了起来,像一只被火烫着的兔子。
只是它不像兔子那般轻盈,吱呀吱呀的声音之后,是整座冲车翻倒的声音,数名唐军士卒反应不及,被沉重的冲车压倒,紧接着庞大的攻城锤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当场几人脑浆崩裂,血肉横飞。
城上的守军一阵欢呼,随后数次发箭,再度掀翻一座冲车,然而公输察皱着眉头,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最后一座冲车终究还是已经到了城下。
“公输粱!”公输察喊着自家小辈的名字,“你带着你手下的人,去撑住大门!”
这时,那沉重的冲车已经开始猛烈地撞击城门,一股巨大的力量几乎让整个城头跟着轰隆震动起来。
然而公输察也知道锦州的城门没有那么脆弱,想要用一辆冲车破开城门,绝非易事。
床弩已无法射中冲车,于是他厉声下令“倒火油!”
早先公输胤雪准备的大量火油在这时自然派上用场,火油倾泻而下之后,冲车上立即升腾起剧烈的火焰,不少躲藏在冲车两侧的唐军避无可避,全身跟着燃烧起来。
而这样的火势之中,冲车的轮毂四周也迅速崩坏,滚木礌石一通落下之后,整个冲车的顶端已经完全崩塌,无法再发挥作用。
相比较公输察这一边,另外两道城门上的表现显然要混乱许多,即便是在将领的不断激励之下,仍然显出几分崩溃之象。
锦州的城墙十分宽阔,这样的宽阔自然使得城防坚固,可过分宽阔却也有一样坏处,那就是若人数不足的情况下,不少地方会成为城防的漏洞和破绽,这一次唐军动用了云梯车,这种沉重的攻城器械一旦接近城头,想要拔除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就算去烧,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毁坏它,只能任由它继续架在城头。
然而就在这时候,公输家准备多时的机关器械却起了巨大的作用。
秦轲等人运往城上的器械中有一样连弩车,看似笨重难以转向,光是操作就需要训练有素的十人配合,然而这东西一旦启用,威力却十分惊人,每一座连弩车,装填一次可以同时射出近四十支箭,并且每一支箭上所带的劲道,都远超人力。
如雨一般的箭矢顿时覆盖了整个唐国的军阵,后续的援军被这样密集的箭雨射得抬不起头来,自然登城的速度也就缓慢下去。
而即便有人好不容易爬上了云梯,迎接他们的也不仅仅是城头弓箭手的箭矢和滚木礌石,更有无数被点燃了的炭火被藉车投掷而下,腾空而起。
炭火在空中如同一场漫天的火雨。就算是再硬的汉子,在这样的炭火泼洒之下,也是疼痛难忍,不少人牛皮甲上更是燃起了火焰,立足不稳之间从云梯摔落下去。
而眼见这些器械的威力如此惊人,城上的守军也是精神一震,握着兵器的手上似乎多出了几分力量。
公输察当然知道这些器械的威力,深深吸了口气,带着人向着城东方向奔袭而去。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