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轲瞪着眼睛,“什么都没写?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自然是为了看看公输胤雪的决心。”高长恭讥讽道“既然是要辅佐变法的人才,若这点决心都没有,墨家巨子何以能信任她?”
“可是……”
“公输胤雪的背后代表着的是整个锦州的公输家,而不是她个人。”高长恭打断秦轲,“虽然公输家已经式微,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再起,仍旧可以成为一股力量。而且公输家多年来一直期盼回归朝堂,现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必然会全力支持变法。这股势头,公输胤雪挡不住,也不可能去挡,因为就算换掉她,公输家还是会有另外的人去做。”
高长恭一只手轻轻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半闭上了眼睛“要想让公输胤雪避开这场风波,除非你能让公输胤雪放弃公输家,跟着我们去荆吴,但你觉得,她是那样的人么?”
“她……”秦轲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在原地想了很久,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最后还是颓然地放下了开门的手,垂头丧气地坐回了高长恭的面前。
“阿轲,别担心。”阿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巨子毕竟是墨家朝堂领袖,他决心变法,并且还为此做了准备,公输姑娘未必会遇到什么难处。”
高长恭咧嘴一笑“诶,阿布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秦轲你也是关心则乱,变法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可主导这件事情的又不是公输家,而是那位孙伯灵和他背后的巨子,既然如此,又哪里有那么多刀光剑影?而且对于公输家而言,一旦变法成功,他们就是墨家朝堂新的骨干,日后的稷城必定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而公输胤雪说不得还会加官进爵,说不定将来还能出一个铁打的女爵。”
“可万一失败了呢。”秦轲反问道“我不相信有什么天上掉馒头的好事情。”
高长恭摇摇头道“即便失败,公输家依旧不会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先锋之人,照我估计,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公输胤雪被罢免行州郡守,公输家再度一蹶不振而已,这种事情,当年公输家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算是轻车熟路,反而真正麻烦的该是巨子和孙伯灵那些人才对,到时……只怕得用鲜血来荡平前路了。”
秦轲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不怎么在乎巨子,也不怎么在乎孙伯灵,在他看来,这两个人跟他都毫无瓜葛……虽然说他确实被王玄微救了一命,可朝堂大事,他还不至于傻到以为自己要把这份情还给他的学生孙伯灵。
他只希望公输胤雪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哪怕没有高官厚禄,那又如何?
总比死了好。
高长恭观察了一会秦轲的样子,忍不住叹气摇头道“明明是影响天下变局的事情,可你倒是一点也不在乎,真不知该说你单纯呢,还是纯粹不适合牵扯进这些事情里头……”
“我觉得我两样都占了。”秦轲耸了耸肩,并不觉得高长恭说的话对他有什么贬义,“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哪里能管得了天下?”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蔡琰大呼小叫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叫他赶紧出去凑个热闹,秦轲征得高长恭同意,也是兴高采烈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跟着那个穿着红裙的少女一路消失在长廊尽头。
门外丝竹之声悦耳,高长恭坐在椅子上摆摆手,道“也罢,日后你自然会懂。”
随后他看向阿布,笑着问道“昨天教你到哪里了?要不要今天先歇息一天,你也出去凑个热闹?”
阿布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我还是想继续钻研修行。长恭哥,昨天的戟法我演练了好几遍,可始终抓不住诀窍,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似乎是……”
“似乎是……手上的长戟快要飞将出去了?”高长恭嘴角微微上扬,姿势随意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