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细腻,如小溪流水,潺潺熙熙,突然,音调一转,陡然悠扬,与此同时,看台上一条红绸飞出。
二楼阁楼上,老鸨看到台上异动,细眉一拧,一把拉过跟前负责舞台的龟公,质问了句,“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龟公看着突然活分起来的舞台,一脸的茫然。
再说舞台上,红绸飞出呼啸飞往台上,飞出半丈,又两道红绸嚯嚯而出,然后五道,七道,错落有致,整齐划一,直至整个演台上空都被红绸铺满,此时最先飞出红绸已经到了对面,稳稳卡在台缝之中,“哆哆哆……”一条条红绸落稳,红绸尾端悠悠飞出,在台下众人头上飘扬而过,直拖到台上,逶迤一地。
此时看台顶上,红绸交错,乐音也再次变得舒缓悠扬,嘤嘤切切,缠缠绵绵。
突然,琴音一转,嘈嘈切切,错杂颤颤,音调变化刹那,一女子从天而降,纤腰微束,白衣飞扬,水袖缠臂,悠悠降落,恍如仙女下凡一般。
仙女脸上有珠帘遮面,珠帘错落悠颤,挡不住底下真容,却凭空添了几分若隐若现的意犹风韵。
仙女在半空停住,此时琴音已经彻底停了,仙女单臂挽水袖,怀抱着琵琶,晃手一拨,琵琶声起,其实曲儿并不是多抢眼的曲儿,子黛琵琶技能也没有多么炉火纯青,但是底下看客俨然已经被她非同凡响的出场惊呆了,那还有正经听曲儿的,一双双眼睛全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全神贯注弹琵琶人儿的脸呢。
这人儿他们眼熟啊,常出入醉欢的人都觉得面荒,那名字就在嘴边儿上,可是这会儿看着台上弹曲儿美人,众人一时又想不起醉欢楼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尤物美人了。
子黛面色全程清冷,专注手下琵琶演奏,视线一直投在脚下三尺地上,没有落在任何一个公子哥的脸上。
这时候,男装打扮的沈颜摸到台下,往台上丢了锭她好说歹说才从子黛得口袋里扣出来的银锭子,并高喊了一声,“好!赏!”
沈颜这一呼声音之高,将琵琶声都盖了过去,台上子黛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她的银子啊,那可是她的银子啊!!!不过心疼归心疼,子黛没有忘记沈颜叮嘱她的,要高冷,要孤傲,要视金钱为粪土,不能为金银所动。
沈颜这一呼,将底下看呆的看客吼醒了,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解囊开始往台上砸赏,金锭子,银锭子,甚至还有大手笔的扬了一大把银票上来。
沈颜见目的已经达到,默默退走到后台去,深藏功与名。
二楼阁楼上,老鸨看到无数金银被抛上台,甚至比头牌收获的还多,脸上早已没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灿笑堆脸,笑的挤没了眼。
很快一曲便奏毕了,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子黛手臂一抖,身子骤然降下。降落速度之快,引得看客一阵惊呼,子黛倏忽降下,稳稳落地,落地瞬间下颌高抬,扬手指天。
高高抬起的下颌勾勒出精美的下颌线,单手指天,佳人身姿完美展现在众人面前,彼时,醉欢楼内气氛达到最热。
子黛抱着琵琶,微微欠了欠身,然后二话不说转身退走。
看客们这下真的看呆了。
他们混场子这么多年,钱砸了不少,花魁头牌也见了不少,还从来没见过表演完一言不发就下台的。
这什么情况?
看客们纷纷哄了起来。
早在自己下台后舞台又有乐音流出的时候月莲就已经变了脸色,看到出场的是一百年没生意的子黛,更是生气,这会看到子黛完全抢了自己的风头,甚至连刚刚为自己砸金最多的张公子都完完全全被子黛吸引了过去。
月莲搅烂了一方帕子,咬牙切齿,彻底失了理智,怒冲冲跑到老鸨跟前去。
“妈妈,您看看子黛,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