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君迁子破天荒的没有缠着观音奴,不仅如此,他还像故意躲着她似的,观音奴总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这样也好,她终于可以清净几天专心写话本了。某日晌午,观音奴刚从慕紫苏那回来,就听到古莲塘后的假山里传来热络的笑声。
“再笑一个,再笑一个,这些都是你的!”
观音奴好奇的走近,只见一群弟子围着君迁子,手里捧着许多铜板。君迁子笑得脸都僵了,旁边的人还在不停的起哄。
观音奴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去,一巴掌扫落了他们手里的铜钱,“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惊住了,君迁子的笑也僵在了脸上。
“欺负一个笨蛋很有趣吗!”
“阿奴,我、我们没有……你千万别去告诉顾长老……”
观音奴眸光一凛,君迁子看到她的目光不由然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步步逼近,揪起他的衣领,“你是笨蛋吗?!别人给你钱你就笑,你是卖笑的!?——不许哭!”
君迁子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睛像兔子似的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委屈极了。
他忽地拨开她的手,跑开了。
观音奴回过头时,弟子们已经化作鸟兽散开了。
——这个笨蛋,脑子又有那根弦搭错了啊!
她兀自叹了口气,反思自己方才是不是对他太凶了。可他真让人生气啊。
回到寝殿,她偷偷扒着门缝,看到他坐在床上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数钱,还数了好几遍。
才来人界多久,就成为了金钱的奴隶,财迷了心窍。鬼域的人脑袋都有问题。
观音奴决定不再管他了。
三百七十六枚铜板,就能换一支红湘妃竹狼毫。
饕饕婆婆说,阿奴平日最为节俭,那杆笔都开了叉,也舍不得换。修修剪剪又一年。每次她路过万安坊,总会拿起那支湘妃竹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可她说她不想用婆婆的钱,以后若能自食其力,再像婆婆和阿公一样一边说着钱财乃身外之物,一边花钱如流水也不迟。
君迁子抱着一袋子铜板开开心心的去了苍梧郡,嘴里念叨了一路‘红湘妃竹’,只要想到观音奴见到笔时喜悦的模样,他就迫不及待。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君迁子几乎快把苍梧郡逛了个遍,才终于找到万安坊。
可他刚要进屋,就听到身后两个逛街的女子的对话。
“听这儿的人说,妖女和老魔十分宠爱观音奴,她身上的一片衣料都价值不菲,那小贱蹄子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能给那二人迷得五迷三道。竟然连饕餮这等上古凶兽都毫不吝啬的给了她。”
“呵,她你还不知道,嘴甜声美,在许家便常常用歌声哄父亲开心。干脆日后不要做修士了,做个歌妓去卖唱吧。”
“娘说了,长生宫退出逐鹿榜,好不了几天了,我看她能得意到何时!”
二人笑作一团时,忽然感到被一个阴沉愤怒的目光注视着。
凝雪回头看去,只见君迁子正盯着自己。
她将手中钗头放回铺子上,戏谑的道:“呦,这不是上次那个小哥儿。听说你是观音奴的小尾巴?她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生得好俊美,是观音奴在何处买的小倌儿,不如跟着我们姐妹,伺候周到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君迁子咬紧牙关,“不许你们污蔑阿奴!”
“呦,小狗这么护主子,我们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他怕死了,都要哭了,可他就是不允许有人这样亵渎观音奴。君迁子紧紧抱着怀中钱袋,又说了一遍,“不许!你们!污蔑阿奴!不然……不然……”
“如何?杀了我们?凭你?”
许凝心目光向下移,道:“你怀里抱的是什么好东西?”
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