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自嘲:“孝先如寇,孝先在,朝中诸卿百官岂敢造次?”
真惹不高兴了,挂印辞官,带着幕臣回江东养老不问世事,自有这帮人头疼的……不仅头疼,还会掉脑袋。
杨仪唯唯诺诺不敢再言语,关羽也感觉把他吓着了,就声音温和说:“威公此去,若孝先还有不满,那以征拜夏侯元芳为卫尉卿回报。如此他若还不满,就让来寻老夫当面细谈。”
“是,仆明白,仆这就去与陈公磋商。”
杨仪也不收鱼竿了,当即起身施礼,揉了揉发酸的腿,见关羽轻嗯一声,他保持揖礼屈身恭拜模样向后倒退五小步,才转身站直腰背离去。
关羽也只是斜眼随意瞥视杨仪背影,仰头看又渐渐被云雾遮蔽的天穹,道一声:“可惜,陛下看走眼了。”
把杨仪扶到少府的位置上简单,可难得是让杨少府继续听指挥。
显然,当上少府卿的杨仪,为了坐稳这个位置并获取实权,已经丧权辱国般的默认了田信的条件,只要再获得田信的支持,又是自己举起的少府,那杨少府的位置自然是很稳固的。
连杨仪这样的先帝旧臣、能臣都这样无底线;如果再把其他不怎么熟悉的人抬上重要官位,鬼知道会做出多么无下限的事情。
不过田信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争凉州、湘州之得失,实在是操之过急。
这两个地方如果激化矛盾,那今后朝廷就别想顺利通过南阳……北府不是田信一个人的北府。
朝中有反北府的官吏,那北府也就有反朝廷的官吏,这两拨人都有谜一样的自信,如果逮到机会,这两拨人绝对会把势态扩大化。
杨仪还不知道,他从心的选择,让关羽给许多逗留江都寻觅出仕机会的士人判了个临时党锢。
始终等候出仕机会的羊耽、辛宪英夫妇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旁观江都局势发展,许多人还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已经被这夫妇察觉。
等到傍晚时,田信提倡的共和、共治、共存、共赢、共荣这五共原则开始流传于江都,为官吏、士人们关注。
羊耽的几个同样等候出仕的朋友、乡党登门探讨,俱是一片长吁短叹。
五共原则是针对先帝旧臣的承诺,跟他们这些半路上船的敌国逃官没有直接关系;存在的间接关系也很明确:他们出仕的渠道再一次被卡住喉咙。
如果按着曹魏现在的九品官人法,季汉朝廷也施行类似的评级,那他们最多评个下三品。
连中三品都评不上,就是这么凄惨。
如果按着前汉军功爵担任丞相的规矩来,那今后两三代人里,朝中的公卿位置,只会由先帝旧臣担任。
哪怕先帝时期入伍的士兵,那也是先帝旧臣,排资论辈,只要活得久,总能排上来。
除非朝中发生极大变故,否则今后汉室朝廷的大权,只会落在先帝旧臣及子弟手里。
仕途,再一次被垄断了……准确来说,是通向公卿这类高级官位的捷径被垄断了,他们这些人还是能当官的,只是更难晋升罢了。
终身止步于县令,绝非玩笑。
怎么办?
威名赫赫的大都督吴质的脑袋现在还挂在江都玄武门的门牌上,打不过人家,还被限制了仕途,真的好难受。
一片长吁短叹中,这一天就唉焦虑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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