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说的很笃定,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背叛这种事情一次便够了。
“少爷接下来要杀谁?”
徐盈秀一双长腿交织着,饶有兴趣的问道。
她最喜欢热闹,而李休每一次动手都很热闹。
李休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银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出了太白楼。
“长安城的水很 深,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我要做的只是将这湖水搅浑,如今湖水已然波涛汹涌,又何必再做多余?”
“可您不是要报仇?”
徐盈秀不懂,于是干脆问道。
“我若不能破三劫,便动用所有手段同归于尽,但如今既然破了三劫,自然要用更聪明的手段。”
对于徐盈秀,李休总是很耐心。
“况且剩下的那两人很难杀,又或者说陛下不希望那两个人死,弃了杨妃就是在给我一个交代,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您之前不是说陛下也是站在您这边的吗?”
陛下未登基前,李来之便是他最可靠的下属,是陛下最信任的人。
“大唐不是君子国,忠臣奸臣各司其职,各尽其用,如今在看来那两人还有用,所以我就不能杀,就如同陛下偏袒我,所以他们也不敢杀我。”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在幕林园时的小雪此刻已经变成鹅毛大雪,太白楼的门前两侧停着许多马车,有名的达官贵人在此来往着。
李休踩在雪面上,他已入初境,踩在雪中并不算特别寒冷。
“这是很粗显的道理,所以如今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等什么时候陛下不再需要他们。”
他沉默了一瞬,而后接着道“又或者我有足够的能力”
徐盈秀看着他,眼中带着心疼。
这足够的能力指的什么再清晰不过。
这些年李休过得很苦,如今好不容易脱身却要过得更苦。
“这不公平。”
徐盈秀小声道。
“回书院吧!”
李休答非所问。
他没有说什么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之类的废话,因为那真的是废话,而且是每个人都懂的废话。、
唐书院从来都很清净,长安城内的硝烟再怎么也吹不到这里。
唐书院其实很大,占据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梅岭。
占地三百里。
这里的确很安静,也很美。
且不提漫山的梅树四季不落,便是书院里面连着山泉的那一汪大湖就已经胜却人间无数。、
李休站在湖前,雪花落在水中很快消失,并不会将湖面冻住。
书院内有阵法守护,按理说应是风雪不入,但既然生在人世间又怎能不体验四季流转,所以无论是雨水还是风雪都会落进来。
区别在于这些雨雪仅仅是落下来而已。
落在地面并不会积的很深厚,不过三寸,超过了便会消融。
就像眼前这湖水,伸手摸去不过只是淡淡冰凉。
李休将手伸进了水面,一条小鱼游了过来在他的手指前转着圈,最后用头碰了碰他的指尖。
李休楞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微笑。
站在他身侧的徐盈秀也愣了一下,然后跟着笑了起来。
仇恨与死亡压迫了少爷十四年,如今死亡破解,仇恨消散一些,少爷的那颗心也活了下来。
“不错,看样子你已经想通了。”
不知何时陈知墨突兀的从湖水里面钻了出来,衣服湿漉漉的,一头长发上还挂着几根水草。
他看着李休,突然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休皱眉问道。
任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