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家兄弟离家半年多,给桓老郡公写的书信足有二十几封。
其中桓际的占了一多半,桓郁的只有七八封。
然而,数量上的差距还不是最大的,内容更是天壤之别。
桓郁的书信简洁明了,除却问候祖父之外,就是有什么事便说什么事,甚少提及自己在京城的生活。
桓际则正好相反,几乎把自己半年多的经历事无巨细都告知了祖父。
以至于桓老郡公想要了解两位准孙媳的情况,完全不需要刻意派人打听,读一读他的书信就已足够。
他拍了拍桓际的肩膀,朗声道“际哥儿一向老实,比你哥强多了!”
桓际冲桓郁吐了吐舌头,祖父又把他当小屁孩儿哄!
桓老郡公笑着看向桓郁“郁哥儿自小便是个沉稳的性子,老夫还以为你会喜欢温柔文静的姑娘,没想到你竟会喜欢萧家小九。”
桓郁笑道“孙儿以前并未想过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小九的确是个意外。”
桓际又往老郡公身边凑了凑“祖父,您给孙儿的信中说,对我和哥的婚事极为满意。
可听您方才的话,竟是不喜欢小九做我嫂子么?”
老郡公笑骂道“老夫与元铎兄相识数十载,他最疼爱的孙女做了桓家的媳妇,我高兴还来不及。
今后再敢胡乱揣测老夫的想法,军棍伺候!”
桓际惨兮兮道“难怪祖父方才夸孙儿老实。”
桓老郡公挑眉“此话怎讲?”
桓郁忍着笑解释“老实人好欺负。”
桓老郡公又在桓际背上拍了一掌“你个臭小子,半年不见竟学得一张油嘴,偏生老夫还是喜欢得紧!”
桓际疼得直咧嘴,却并不敢躲闪。
桓老郡公又道“你的婚事也一样,老夫本以为你小子喜欢热闹,应该会喜欢与你性情相仿的姑娘。
花家丫头生得那般柔弱,又是个文官家的姑娘,竟能把你给拿住了!”
“祖父……”
桓际并不否认自己对花晓寒的情意,可“拿住了”这个词,听起来怎的这么怪呢?
桓老郡公敛住笑容,正色道“媳妇儿是你们自己选的,最要紧的是你们自己喜欢,旁人的意见并不重要。
萧家丫头和花家丫头都是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千里迢迢嫁到天水郡,你们一定要好好待人家。”
两兄弟站起身,齐声应道“谢祖父教诲,孙儿们记住了。”
桓老郡公示意他们坐下,又询问了他们一些京中的事情。
※※※※
三日后,郡公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乔氏的身体基本痊愈,仔细装扮后已经看不出病容。
老郡公唯一的女儿桓惜与夫婿白昭纬,携儿子白彦祯、女儿白柔儿以及庶子白彦礼一早就抵达了郡公府。
桓惜是许氏带大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几十年来,母女二人只为一件事情意见相左,那便是桓惜的婚事。
照许氏的意思,女儿样貌出众身份也尊贵,即便不能进宫为后为妃,至少也该做个王妃侯夫人。
可桓惜当年却执意看上家世寻常的白家公子,死活非要嫁给俊美有才的白昭纬,让许氏失望至极。
在她看来,白昭纬分明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所谓的才华也就是个花架子,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但许氏拗不过女儿,又担心桓惜做出什么丑事,只能答允了这桩婚事。
果不其然,桓惜嫁进白家不过一二年,白昭纬的本来面目就彻底暴露了。
贪财好色窝囊无用,夫妻两个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闹得白家不得安宁。
为了桓惜婚姻不顺,许氏没少与桓老郡公争辩,结果老夫妻之间的裂痕更深,愈发难以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