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大舅早在离京那一日就彻底放弃了仕途。
有了桓家这门姻亲,他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木材、石料、丝绸、瓷器……
附近几个郡最赚钱的生意几乎都有他的影子。
身为他的靠山,桓崧和姚氏从中自然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尤其是姚氏,她那一小匣子银票,一多半都来自姚家大舅那些生意的抽成。
他们是同母的兄妹,自幼关系也好,她从来没有想过大哥会有事情瞒着她。
城南馨心斋的贾掌柜,什么时候成了大哥的人?
或者说,大哥什么时候连瓜果生意也开始涉猎了?
“夫人这是不相信为夫?”桓崧讥讽一笑。
在桓家享受了二十年的荣华富贵,这女人最看重的依旧是娘家。
如今被她最信任的大哥摆了一道,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姚氏只觉丈夫的笑容太过扎心,忿忿道“这里面恐怕有误会,待妾身亲自去问过大哥。”
“不管是不是误会,有些话还请夫人转告大舅兄。”
桓崧整个靠在椅背上,语气十分慵懒“大舅兄虽不走仕途,却也要为姚家其他男丁着想,眼睛不要一味盯着金银。
如今他的家资何止百万,格局也该与之相匹配。
若是子孙后代永远都窝在天水郡,岳父大人岂会甘心?”
姚氏紧绷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被族中长辈逐出京城,是父亲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即便大哥能赚回一座金山,姚家子弟却只知安享富贵而不求上进,父亲也绝不会满足更不会甘心。
可这些话需要老爷来特意提醒?
他的眼睛才整日只会盯着金银,混吃等死几十年的人知道个屁的格局!
她下了床把鞋套上“妾身这就去找大哥。”
姚家大宅位于城西,为了行事方便,姚家大舅在郡府最繁华的地段买了一所宅子,十日间倒有七八日都歇在此处。
姚氏下了马车,怒气冲冲地进了长兄的宅子。
下人们不敢阻拦,赶紧去通报主子。
姚家大舅正陪着养在此间的外室饮酒听曲,听闻妹妹打上门来哪里还有什么兴致。
外室急忙招呼乐师和歌姬退下,她自己却躲避不及,恰与姚氏迎面撞上。
“滚开!”
姚氏最恨这些勾搭有妇之夫的狐媚女子,怒喝了一声。
那外室捂着脸,扭着小腰奔了出去。
对自家妹妹的脾性,姚家大舅可谓了如指掌。
在桓家是端庄贤惠的大夫人,在姚家却真是个泼辣货。
别说区区外室,就连他的妻子也不敢公然与她作对。
姚家大舅脸上堆起笑容“谁又得罪珍娘了?”
姚氏寻了椅子坐下,面沉似水“大哥,这些年我没少帮衬你吧?”
姚家大舅双手交叉在一起,笑道“咱们兄妹一向是互惠互利,你是没少帮衬我,可我也从未亏待过你。”
姚氏嗤笑道大哥,既是互惠互利二十年,你又何必为了一点小钱做得这么难看。”
姚家大舅坦然道“珍娘此行是为了那些瓜果,可这件事情为兄问心无愧。”
“一份瓜果二百两,大哥竟不觉银子烫手么?”
“珍娘此言差矣。你也别嫌为兄说话难听,妹夫向来不学无术,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生活中的事情也是什么都不懂。
可你不一样啊。
自幼母亲便悉心教导,你会不知道保存瓜果有多艰难,成本几何?
品相极优的瓜果,旁人出价二百银子我也需考虑一二,如今一百银子给了妹夫,他竟还不知足。
为兄再大方,也不能做亏本生意吧?
桓家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