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流亡生活,让姬凤濯成为了一个行事极其谨慎的人。
虽然明知桓家的人不会对他不利,他还是精心挑选了与桓岩见面的地点——位于郡府南郊的一座田庄。
对于素未谋面且野心勃勃的小舅子,桓岩自然也不敢大意,同样做了周密的部署。
抵达相约的地点,姬凤濯的亲卫本想进去通报,桓岩却直接走了进去。
扮作闲汉的亲卫们不敢拦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田庄,并且看着田庄被人团团围住。
桓岩推开正房的门,一名看起来却像是比他大了好几岁的中年男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姐夫——”中年男子十分热情地迎了过来。
桓岩顿住脚,凤眸微微眯起。
此人的容貌还算俊美,但比起滢娘的倾城之姿,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一母同胞的姐弟,竟是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见他一直在打量自己,姬凤濯轻笑道“姐夫这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桓岩冷笑道“本公有什么好怀疑的?求人的是你又不是我,用个替身来欺哄于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姬凤濯朗声笑道“真不愧是孤的好姐夫,见识与气度果然非常人能及!”
桓岩懒得听他吹嘘,径直走了进去。
此处是一座普通的田庄,正房的布置也以简单实用为主。
除却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正房里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桓岩撩起衣袍坐下,依旧不肯主动说话。
姬凤濯在他身侧落座,笑道“小弟今日邀请姐夫至此,就是想同您叙叙旧。”
桓岩嗤笑一声“初次见面的人,能有多少旧情可叙?趁本公耐心还在,姬太子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言。”
姬凤濯叹道“长姐隐瞒身份一事乃情势所迫,姐夫心中有怨气也是情理之中。
孤此行除却与姐夫叙旧之外,也是想见一见外甥和外甥媳妇。
毕竟是嫡亲的甥舅,总不好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
桓岩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你不是给家父写过信了么?若非他老人家同意,你觉得自己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
姬凤濯又叹了口气。
“姐夫说的不错,孤之所以能出现在此处,的确是老郡公网开一面。
他老人家极为宽和大度,并没有阻拦孤与郁哥儿见面。”
“那你还来寻本公?”
“姐夫……”姬凤濯苦着脸道“郁哥儿的脾性与长姐极为相似,都是一样的执拗。
孤担心他不愿意相见,因此才将姐夫请到此处,想请您替我们说和说和。”
桓岩嗤笑道“既是素未谋面,姬太子又如何得知郁哥儿的脾性?”
“这……”姬凤濯有些犹豫。
桓岩冷哼了一声。
“姬太子暗中派人盯着郡公府的一举一动,又何必装得如此无辜?
你分明已经抵达天水郡好几日,皆因郁哥儿他们不在府中,你才一直没有动作。
今日得知他们回府,你立刻就把信送到了本公手中,究竟想要达到何种目的?”
“小弟并未说谎,的确是想要姐夫帮忙说和。”
桓岩抬眼看着他,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
一会儿“孤”,一会儿“小弟”,这厮也不嫌累得慌。
姬凤濯解释道“小弟承认,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耍了点心眼。
郁哥儿他们今日中午才回府,我猜测他们多半应该与姐夫在一起。
所以我才让人送了书信,本以为年轻人好奇心重,即便不能陪同姐夫一并前来赴约,也会暗中尾随至此。
没曾想……”
桓岩摆摆手“这些事儿暂且不提,本公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