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两年多,尉迟扬已经非常了解萧思怡。
她虽然不会武,模样看起来也有些柔弱,骨子里却是个真正的将门女子,非常的硬气。
二十年的人生,她经历过许多不幸和磨难,但每一次都选择了坚强面对,因此才有了如今美满幸福的生活。
可此时她那微微颤抖的声音,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无不说明她是真的在害怕。
尉迟扬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温声道“我并非故意说这些话来安慰你。你想啊,她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妇人,能做出什么对咱们不利的事情
二十年来音讯全无的人突然间出现在你面前,又故意弄出那副惨状,多半是冲着荣华富贵来的,根本无需理会。”
萧思怡之所以如此紧张,倒也不是真的有多害怕,而是担心尉迟扬因此受到伤害。
见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情绪稍微安定了些,问道“你都没有见到她,又怎知她那副惨状是故意装出来的”
尉迟扬道“她离开的时候我年纪还小,但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加之后来长大了,伯母也在我面前说过她的一些往事。
她虽然贪图享受又懒惰,脑子却一点都不笨,有便宜可占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把自己弄到走投无路,只能依靠善堂接济的地步么”
萧思怡抬眼看着他,恍然道“你是说她是故意在善堂等我的”
尉迟扬笑道“咱们善堂里的饭食和被褥说不上有多好,但对于一个许久没有吃过饱饭睡过好觉的难民来说,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她什么都嫌弃,却不肯洗漱换衣,分明就是想用那副惨样来博得你的同情。
后来收拾干净了来追你,是想给你留下个好印象,最好能看出她与我的相似之处。”
萧思怡被气笑了。
“她这是把我当傻子还是蠢货”
就当他们的猜测是真的,那妇人的确是阿扬的生母,自己就要认下她这个婆婆,把她接到府里供起来
尉迟扬道“她当然不会把你当傻子蠢货,而是觉得你是娇养着长大的贵女,必然没有见识过世间的苦难。
先用惨状博得你的同情,再慢慢让你知晓她的身份,兴许就能借机混进咱们府里安享荣华富贵。
即便不能如愿,也能从咱们手里得到一大笔银子,后半辈子依旧可以过得十分舒坦。”
萧思怡坐直身子,突然有些反胃。
虽然这些话出自尉迟扬之口,但极有可能就是那妇人的真实想法。
而且这样的想法似乎也没有错,如自己这般是娇养的贵女,多半不可能知晓真正的民间疾苦。
只要那妇人演得像,说不准还真能中她的圈套。
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萧思怡讥讽道“若是这两条路都走不通呢本县主从前的确不了解百姓们的苦难,可如今的我好歹也开了几年善堂,岂是那么好骗的”
尉迟扬道“若是两条路都走不通,她还可以破罐子破摔。
你是皇后娘娘的小姑姑,我又是官身,最丢不起的就是脸面。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只需用很小的成本,就可以把咱们的名声搞臭。”
“她做梦”萧思怡咬牙骂道。
“她还真不是做梦,毕竟她真的是我的生母,如果我对她不管不顾,那些言官参我的折子很快就会递到陛下面前。
到那个时候,即便陛下想要徇私,我这个北大营主将也当不下去了。
不仅是你,连我们蔺儿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萧思怡怒道“难道我们还怕了她”
“当然不怕。”尉迟扬笑道“那些要挟别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