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也有小作坊的好做,只要做的精美,那便是大织造无法的替代的。一匹布不说买原来的十倍,便是倍的价钱,想来也是划算的。这不是正叫人一块商量商量,正试着呢吗?”
乾隆这才注意到,当中间的圆桌上,摆的乱七八糟。有各色的彩线,小布块,还有各色的颜料画笔……“难得你在这上面肯花心思。”
宫里虽然送了织机,但是真的亲自动手织布的妃嫔,恐怕除了小贵人小常在,身边没有几个下人可以使唤的人亲自上阵之外,别人都不会那么干了。纸佟氏,不往前凑,该干什么干什么。你想起她了,她在。想不起她了,她的日子一样的过。
别人一个孩子接着一个孩子的生,只她便是伺候过了,也自己讨要一碗汤药喝。喝了这几年了,今年开始不喝了。因为上次腹痛,太医给诊断了,汤药喝的多了,无有孕的可能了。于是,她在这宫里好似越发超然了。
乾隆摆摆手,叫他人下去,这才招手脚佟氏到身边来,“你整日在宫里就忙这些?”
佟氏亲手给奉了一杯茶过去,“这也是大事。臣妾上次听见和敬公主跟皇后说话,说是每年从宫里出去的福布,卖出去的银钱,换成布匹足够西山大营四季的军服了。那这就是顶顶的大事了。臣妾不懂大道理,但却听过‘持之以恒’的话。用一年做一件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去做一件事。臣妾愚笨,也不能帮万岁爷别的。在百姓心里,您是明君。为您这样的明君,臣妾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事了。”
这般的解语花,乾隆不由的面色和缓了起来,“你倒是难得的初心不改。”
佟氏笑了笑,低头去给炭盆里添了炭。
那边乾隆眼睛眯了眯:“今儿……有人跟朕说,永琅不像是朕的儿子……”
佟氏愕然的抬头,“臣妾……臣妾并不曾得罪过谁……为何突然提起永琅?”她一脸的慌乱和不解,缓缓的跪下,“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的臣妾都说……这件事想来皇上也叫人查过了,若是臣妾对万岁爷撒谎了,臣妾也活不到今儿呀!”
当年查证此事的,是履亲王。
正因为是履亲王,找个结果才更加可信的。
乾隆笑了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佟氏,“其实,永琅是谁的儿子,朕不关心。是朕的也罢了不是也罢……册封了一个贝勒而已。傅恒一个郡王的爵位都给得……他的儿子朕给个贝勒贝子也不会心疼……”
佟氏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攥紧了。第一次她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帝王的心是冷的!这几年变化太多太快了,可谁不知道,若是没有老圣人和皇太后,这天下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变化。皇上的丰功伟绩,不过是踩着爹娘的肩膀撑起来的。
他有什么可自傲的!?
若论做的多了,和敬那个长公主,都要比他这个皇帝做的多。这是老太监从宫外打听来的一些议论。明白人,背后都是这么说的。谁做了什么,做的是不是实在事,百姓都清楚。
是啊!富察家很了不起。因为有皇上的信任,恨不能什么事里都要放一个富察家的人。路政司做的好了,傅恒就成了郡王了。可没有商行和银行,路政司拿什么去修桥铺路?而对这些功臣,皇上没有一丝嘉奖。
哪怕是和亲王家的孩子,也未曾得到额外的恩赏。
她一直以为,永琅是皇太后养在身边的,总会多些体面。现在才明白,永琅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连傅恒家的孩子都比不上!
哈! 是!永琅是她的假儿子,但……正是这个假儿子叫她这几年再宫中过的安稳富足,无人敢欺!
是!当年,她是想过借着永琅的身份入宫,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她想过依靠皇上的宠爱,她想过跟皇后打造坚不可摧的互帮互助的关系。
可惜,皇上比她所想的还要寡恩薄情。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