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忍了一下接着道:“太子殿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觉得抄家乃是朝廷重刑,您让一群饥民去做,于礼不合。而且那些饥民做事太过了,这些士绅的家都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李承乾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冷地问道:“他们做什么了呀?”
此时的裴行俭到底年轻,而且在李承乾长期积威之下,被这么一问,口气立即软了。
“太子殿下,这些饥民什么都不懂,看见好东西就要毁坏,有几个人非得睡在人家绣床上,看见好的绫罗绸缎,不是给踩脏了,就是撕了,有些人直接穿身上啦,而且还有人——还有人强奸士绅家的女眷,这不是贼匪行径吗?”
说到最后裴行俭两手一摊,好像要把这一切扔在李承乾身上。
李承乾听完想一下,高声对门外下令道:“王方翼!”
“臣在!”王方翼在外门外应声。
“你带一队骑兵去执行军法,把奸污妇女的匪徒就地正法,传首示众。”
“遵旨!”王方翼道。
李承乾顿了下,又严厉地道:“但是别的事情,不管别人说什么没有孤王的命令你不要管。”
“臣遵旨!”王方翼再次领旨。
“去吧!”
“太子殿下——”裴行俭越发不能理解李承乾。
李承乾抬手止住他,深吸一口气道:“孤王抓了伊川县所有的士族富绅,别的地方的士族富绅会怎么想?
远的不说就单说洛阳城周边有多少传承数百年的士族人家?
他们要是联合起来这股力量可是很大的。”
“所以臣以为对伊川士绅造反的事情应该传檄天下,让天下人人皆知他们的悖逆行径。然后朝廷再安抚各地士族,想来不会出事的。”裴行俭忙提意见道。
李承乾闻言看着裴行俭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眼睛始终清澈真诚,才叹口气道:“如果不是你一直跟随孤王,孤王都要认为你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了。”
裴行俭吓的脸色发白问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你知道为什么整个伊川县的士族富绅全部要造反吗?”
裴行俭:……
李承乾自问自答道:“因为孤王的政令伤害了他们的利益。”
裴行俭再次无语。
此事无解,一个国家要想富强,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团结,要想团结就要打压各种分裂势力。
千年世家这种处处自认为高人一等,享有特权的势力,就是朝廷隐形的最大的分裂势力。
有他们盘据的地方,朝廷的政令就难施行下去,李承乾跟世族天然就是仇敌。
“太子殿下您抄这些人的家,臣是支持的,可是不能因为他们犯罪,您就也不依礼行事。”
裴行俭继续劝道。
李承乾深深地叹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道:“裴行俭你这么辩论是要被人打死的呀!”
“啊?”
裴行俭再一次被吓得脸色苍白地看着李承乾。
“你从进来说的所有话都是你的托词,抄家这样的差事,不管谁干都会出这样的事,如果孤王是调附近的府兵前来抄家,出了强奸的事未必能轻易斩首。
说来说去你就是看不惯那些饥民去抄士族的家。
可是孤王现在要明确地告诉你,大唐要想国泰民安,凡是就要以朝廷为主,天下万方皆奉朝廷号令。
各地士族如果还想像现在这样过下去,就去海外,占个小岛建立个千年世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听朝廷号令,否则这伊川县的士绅就是他们的下场。动手不用朝廷官员也不用朝廷府兵,就是他们平日里压迫剥削的平民百姓。
这些平民百姓跟士族天然有矛盾,人数上还占优势,只要孤王支持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