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霸名蛮,并非甚亭长之弟,只是他与本地亭长素有通钱往来,欺行霸市,早有年逾。”
李恪冷笑一声“行恶年逾,本城官吏居然无一得知,也不知是此处官牙门槛太高,还是本地官吏着实无能。”
何玦摇了摇头“县狱一审案情便破,我看其中当是另有隐情,只是他们不愿深查罢了。”
“这世上哪有甚隐情。官官相护,同流合污,豪绅势大,民不归心,天下污秽无外乎就这几个理由,身为本地牧民,岂有不查之理?”李恪抻了抻懒腰,百无聊赖,“民治、吏治皆是法家之事,我墨家还是少掺和得好。那几人判了吧?”
“皇帝缺人修陵,那几人自然发去骊山,再无法祸害乡民了。”
李恪不屑地撇了撇嘴“六国旧地,乱象横生,相较于关中、山北,差之远矣。”
……
第二日,李恪在自己的小院又见到虞子期兄妹二人。
“秉恩公,我兄妹姓虞,我名子期,妹唤妙戈,皆句章将阳之人。”
“原来二位是句章人士。”李恪对着二人轻轻点头,“天下不平,将阳又有违秦律。以我所见二位实非履世之人,与其在外吃苦受累,不若早些回乡得好。”
大概是因为他说得太不迂回,虞子期一脸尴尬,呐呐难言。
只是李恪并不在意虞子期的感受。
双方萍水相逢,此前无交情。他这次救了他们兄妹,还借何玦的关系租了官市给他们养伤一夜,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再往后,他们是听从劝告老实返乡,还是继续北上找不自在,都和他没有关系。
离开苍居大半年了,李恪现在归心似箭,只是想快些跟眼前这两人说声拜拜,然后从不相关的符离启程而已。
所以看见虞子期不答话,李恪就径直起身“我与虞兄不过初见,孟浪之言,虞兄莫怪。”
“岂敢……岂敢……”
“此间宿资我付了半月,虞兄只管安心将养。恪另有要事,恕不相陪。”
说完,李恪抬脚就走。
“恩公且慢!”
“嗯?虞兄还有指教?”
“指教……”虞子期满脸通红,眼睛直勾勾盯着李恪腰上的龙渊宝剑,“敢问恩公,你腰上的是七星龙渊吧?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李恪皱了皱眉头“此剑乃长者托付,虽说在我处不免蒙尘,但我毕竟与他有约,虞兄,不可赠你。”
“恩公误会了!”
虞子期咚一个响头磕下来,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虞妙戈看了,二话不说也跟着磕头。
二人你磕一个,我磕一个,砰砰咚咚,吓得李恪赶紧避礼。
“恩公,子期酷爱铸剑,一生所求便是成为与欧冶子齐名的铸剑名师,再亲手铸出一柄传世的名剑!七星龙渊乃欧冶子最得意的五剑之一,我虽敬慕,却无谋夺之意啊!”
李恪不由愣住了。
没想到,虞子期居然是个胸有大志的铁匠?
李恪诧异地看着他,发现自己对他先前的判断完错了。剑痴和工痴,那可是然不同的两类人啊……
看着虞子期那张凄凄渴求的脸,李恪突然想起苍居那些喜欢听他讲述机关学的年轻墨者们,其实双方是同一种人。
技术工种,兴趣足以弥补大部分的不足,若是再多些高于常人的天赋和坚持……
不会是不小心帮欧冶家救下了一个宝贝吧?
李恪摸着下巴,一脸坏笑“虞兄,听过徐夫人此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