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玉牒和钜子令,收拾妥当,推门而出。
院子中,憨夫、儒与何玦三人早已牵着车马等候多时,沧海也牵着匹纯黑的骏马,一脸讪笑看着李恪的笑话。
新郎官正在发怔。
连着两日不曾出门,他根本不知前五礼的推进状态,他只知道今天会有骏马金车候在院外,问题是……金车怎么会有三辆?
李恪歪起脑袋质问现场唯一一个正经结过婚,所以早早便被认命为婚庆总指挥的由养“你们究竟有多担心车轱辘脱轴,居然能备上三辆金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一次娶三个呐!”
“本来就要娶三个……”
“噫?”李恪瞪大眼,瞠目结舌。
“钜子,此事都是老钜子张罗的。他说今日良辰十年难遇,那个……不若就一次将昏礼办了。”
“不若……办了?”
由养忍着笑拼命点头“此事三家皆知晓,钜子的媪也不曾反对。那个……反正五礼皆是分开做的,后头也好办,就是亲迎时钜子要辛苦一些,得跑三家。”
跑三家……
李恪这才明白慎行的良苦用心。
黄道吉日,三媒六聘,三家新妇同时入门,虽作出名份差异,却化去了入门先后。
这既是对吕雉的尊重,也是让公输家知道,墨家重视且看中他们,却也不是没他们就过不下去。
一场亲迎,一石二鸟。
李恪淡淡笑了起来“跑三家的话,我们可得抓紧了。”
……
奇特的迎亲队伍自李恪的小院出发,排成长溜行向公输宅邸
李恪骑着黑马,由沧海牵着行在最头,身后是三辆雕饰金银的华贵金车,再然后是一路汇起的肃穆墨者,待到公输门前,三百步外,迎亲的人群已达百余。
李恪远远看到公输瑾,这个娇小的少女正被盛装的公输岚牵着立在门口,与李恪一般的玄衣纁裳,垂首低眉,不笑不颦。
两人先前只不过一面之缘,联姻的背景也称不起浪漫,再加上这样那样的诸般因果……若说这场昏礼对吕雉来说是苦尽甘来,对虞姬来说是顺理成章,那么对公输瑾这个嫡妻而言,这场昏礼只能称之为仓促应对。
双方或许都没有做好接纳对方进入自己生命的准备,但各自的身份和使命又让他们下意识地选择顺从接受。
李恪不讨厌这个中气十足,而且颇有些机关天赋的小丫头,从她前次主动通名来看,她应该也不讨厌李恪。
可与此同时,对于这场三女同嫁的昏礼,李恪对公输瑾也不会有半分亏欠。
这是慎行的安排,对慎行而言,吕雉的喜、虞姬的幸和公输瑾的怨都是附带之物,唯有墨家传达给公输家的态度才是唯一的真实。
那是李恪需要且希望的真实。
所以他哪怕不喜欢这种把少女情怀放在祭坛的手段,也不会去刻意阻止。
双方以后会有很长的路要走,容忍,谦让,相敬如宾,用时间来淡化两人间浓重的利益色彩才是他们该做的事,李恪与吕雉初识之时,其实也是如此。
思绪至此,李恪的马也来到了公输府外,他翻身下马,从憨夫手上接过金车,牵着在府门外绕了三圈。
“请娘子归。”李恪对着公输瑾喊到。
公输瑾颤了一颤,薄施粉黛的俏脸抬起来,半点也不畏惧地看着李恪。
“你是墨家的钜子么?”
李恪一愣,转而轻笑“是啊,如假包换,墨家第十代钜子。”
“你今天还有两个妻要娶么?”
一旁的公输岚面色骤变,想要阻止,可在人群之前却拿不出半点手段。
李恪还是笑“是啊,一个是与我相敬四载的贤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