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元年,七月初七,季秋,大泽乡扎营的第六日。
泗水郡持续了整整二十五日的阴雨突然就止了,风平雨歇,云消雾散,就如这世上真有爷,而且爷还对陈涉吴广格外偏心。
一觉醒来,二人出帐,他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此分道,各去忙碌。
吴广在戍卒中大手一招,一气唤了近三百人齐去清道。陈涉则踱着步踏进古祠,向费、承两人禀言,已经安排了加班加点,准备趁着难得的晴日,加紧把道路清理干净。
二位县尉这些早被陈涉喂饱了,对他的信赖已不亚于身边亲信,他们一听陈涉已将事务安排妥当,便理所当然地在古祠当中歇息起来。
然而时近日中,相似的剧情却又出现了……
有巡营的随从来报,山崩之地清石缓慢,参与劳作的戍卒虽多,但却明显地出工不出力。
费突然想起些什么,皱着眉头看向陈涉“涉君,你今日安排了何人主管?”
“广啊。他为人踏实,又有气力,有他领头,乡里总能干劲十足。”
“吴广踏实?”费冷啐一口,怒极反笑,“好一个踏实,好一个踏实!”
他一脚踹在陈涉腰上,踹倒陈涉,夺门而出!
吴广果然又在惑众。
“今日难得干,大伙行事需收着些,以晾干晒透为要,莫要穿着湿衣,又出大汗,如此……”
“吴广!诡辩惑众,真道我杀不得你!”费一声怒斥,打断了吴广的话。
吴广低头去看,一见是费正带着四五个随从立在石堆下头,便带着浓浓的不屑几步跃近。
“阴潮湿,忽冷忽热,大伙湿衣未干,自然是保重身体要紧,我如何言错?”
“大胆狂徒,老秦将兵自然以军令为重,摩顶放踵是何意,你不知耶!”
吴广脸上不屑更浓“摩顶放踵?你何德何能可叫我等放踵,真真不知羞耻何意!”
“你辱我?”费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广,目光就势扫到左近戍卒。
他们都在观望二饶交锋!
慈妄徒若不惩治,根本是理难容!
思及至此,费锵一声抽出了剑,冷森森盯着吴广“跪!”
吴广自然不跪。
“与本尉跪!”
吴广冷眼抬头,死死盯着费的眼睛。他突然问“失期之罪,为何不告知我等实情!”
费面色大变,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与承诈逼陈涉金镒的事。
大秦治吏之严,诈逼之罪远胜通钱。此事若传扬开去,莫他好好的县尉做不下去,便是做个普通百姓都只能是奢望!
他狠笑出声“我本不欲杀你,奈何你……”
话未完,他猛就扬剑下劈,吴广早有准备,张手压住费的手腕,二缺即扭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双方热皆难以反映,吴广翻身把费压在地上,五指发力,喀嗒拧断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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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惨叫一声,才要唤人,嘴才张开,就被吴广的剑捅进了嘴里!
一剑穿颅!
喷出的鲜血溅了吴广一脸,妆点的他如修罗般执剑起身。
“乡里们,杀官是死,失期亦是死!这世道不予人活着的出路,我等不反,待死命耶!”
费的护卫们此时才如梦初醒,他们一个个抽出佩剑,下意识就要将吴广斩杀当场!
戍卒们的神经正在最紧绷的状态。
吴广平日的豪爽仁爱,二位县尉的粗鄙打骂,这几日流传的离奇谶语,还有鱼腹绢书,篝火狐鸣……
这一切都聚焦在吴广对费的最后一句问话!
失期之罪,为何不告知我等实情?
吴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