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一,柏人城。
在官舍的厅房里,扶苏翻看着近几日的巨鹿战报,啧啧称奇。
“那个女子叫戚夫人是吧?”
程郑一脸敬重之意“正是戚夫人。听闻此女是定陶人士,善歌舞,美宜人。”
扶苏明显愣了一下“简上不是面有菜色,形容憔悴么?”
“饿了三日,粒米未进,任谁都是那副模样吧。”韩信随口插了一句。
“也是……”扶苏感慨地摇着头,“本以为这一战楚赵伤不了王离,我等或得乘性而来,败性而走,谁成想……孤有莫离,恪有吕氏,如今赵柏又遇见戚夫人,世上奇女何其多也!”
程郑也忍不住失笑“有此女子搅动大局,竟励得赵柏突显王气……此番赵军因祸得福,算是脱胎换骨了。”
“只可惜,那夜范增若不是行诈,而是真将十万人带到漳北……我等收服北军或可节省许多力气。”
“省不聊。”韩信默默地情报收拾整齐,堆入木箱,“王上为北军而来,需知王离存则北军存。若王离身死,涉间、杨奉子互不相服,北军便是再精锐,也会被饿狼似的楚赵军吞噬殆尽,片甲无存。”
“楚赵有这般蛮勇?”
“本无有,现尤胜。”韩信甩了甩脑袋,“王上,柏人距战场尚有六百里,疾行需两日夜。臣这便去通传各军,明日起校”
扶苏迷茫地看着韩信“已到时候了?”
“今日赵柏大婚,则今夜楚赵联军必成,王离必败。若再晚上一日,王上收拾残局或可,想寻北军,只可去漳水中寻了……”
……
赵柏大婚。
所谓的大婚其实不可能比那夜更加浪漫,因为那夜是情之所至,而今夜,楚赵两家各怀鬼胎,又有秦军虎狼窥伺在外,赵柏就是心再大,也没法沉浸其郑
共牢而食,合卺(j)而酳(y)。
流程似走完整个礼节,赵柏就把戚懿丢给曲阳夫人,然后瘪着嘴巴走出门,看着项籍,恨不得活剥了他。
项籍冷冷哼了一声“你看甚!”
“看你如何!”
“再看便吃我一拳!”
“孤乃王,你乃公,赵楚结盟之际,你敢出拳,便是犯上!“
“你是王?”项籍哈哈大笑,“你算甚王?一里之王?”
赵柏气得嗷嗷直叫“速将东武还来,便作随礼!”
“贺一里之王,一里足矣!”
“你亚父的信还在孤手,信不信孤这就命容给大兄,请他出面,宣于世人!”
“信!”项籍登时便怂了,眼神乱瞟着找寻范增的踪迹,“甚……甚信!”
“你竟不知?”赵柏掐住了项籍软肋,得意大笑,“所谓信嘛,自然是你亚父以鲁公名誉为保,承诺当即交还东武、厝县二城的信笺,还有印戳哦。”
项籍的眼睛睁得溜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鲁公之名……还有印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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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征兆,童级别的尬吵突然出现在当世王相的嘴里,糊了在场满头满脸。
而作为话题的正中心,范增唯有无奈地朝冯劫与张耳耸肩“有所谓君无戏言,王上岂能以言惑我主?”
张耳明知故问“王上所言不正是范师之言么?”
“休得欺侮我老迈!”范增瞪了张耳一眼,“无有书信,亦不曾以鲁公之名!”
“范师之意……当即还城一事倒是真的了?如此,耳谢过!”
范增这才惊觉自己吃了暗亏,不由意味深长地笑出声“大赵有贤君能臣,名不虚传,然你等皆年轻,不免算漏了一事……”
张耳奇道“何事?”
“年七十者古来稀,当可随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