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永珠把话给王老柱挑明白,说清楚后,王老柱躺在床上,只默默的流泪不说话。
王永平倒是安慰了两句,只可惜他嘴笨,不仅没安慰到点子上去,反倒让王老柱愈发的堵心了。
还是王永贵看不下去了,这让老四安慰下去,只怕亲爹没被老二毒死,先被老四给堵死了。
把王永平给拖了出去,张婆子和王永珠早就找借口出去了。
用张婆子的话说,谁愿意看他那张老苦瓜脸?
只留下金壶年纪小,摸着鼻子在屋子里陪着王老柱。
好半天,王老柱才打起精神来,抓着金壶,细细的问起情况来。
金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王老柱离开七里墩之后的事情都详细说了个清楚。
王老柱越听脸色越难看,越灰败,心中最后一点的幻想也被彻底打碎了,无力的挥挥手,示意金壶不要再说了。
金壶看着王老柱的脸色,忍了忍还是开口道:“爷,你都被二叔害得命都差点没了,怎么还连说都不让人说了?人说老糊涂,老糊涂,我看您真的是老糊涂了吧?”
“我就不明白了,爷您是咋回事?大姑以前一心扑着婆家,还拉着我们王家贴婆家,换做谁家能忍得?偏您把大姑当个宝,贴了大姑那么多年不说,还为了大姑把家也分了。”
“这也就算了,就二叔这样的儿子,把家产都变卖了,居然还敢回来,不就是仗着您疼他么?要是换做别家,这样的儿子回来,见面先打断腿再说。轮到您可好,哭一哭,求一求,屁事都没了!”
“您老人家可真是的,大姑和二叔这样的,您贴心贴肺的疼。倒是老姑,为了咱们家真是受了不少委屈,没有她,能有咱们家这样的好日子?咋我看您就是看不惯老姑?天天鸡蛋里挑刺,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
“您不就是仗着老姑不跟您一般计较吗?换做谁家的闺女,能把一个家挑起来,还攒下这么多家业来白分给兄弟的?”
“事到如今,二叔这么丧良心的事情都做了,您还左一个不相信,又一个不相信。莫非您真以为老姑会一辈子都不跟您计较不成?您又忘记咱们是怎么分家的了?”
“何苦呢?你被二叔害了,到最后还得指望老姑掏银子请大夫,才把您的命给救回来。您自己摸着良心想想,你这良心过得去吗?这脸不红吗?“
金壶说到兴起,不吐不快,也顾不得王老柱的脸色了。
“我知道我这话说得不中听,您老人家听了心里不痛快。说不得心里还要骂我不孝,都随您,只是我憋得实在难受。咱们一家子大大小小的男人,家里出了事,却只能靠着老姑一个女孩子翻身发家,不说感恩戴德,好歹心里也的有点数吧?您这么委屈老姑,咱们家除了奶,没一个人替老姑说话,我都替老姑不值!要是不说道说道,我都觉得没脸见老姑了!”金壶生怕自己一时说不完,就没机会说了。
霹雳吧啦一通话,砸了出来,也不敢多看王老柱的脸,只丢下一句:“爷,我到外面去守着,您有事招呼我一声就行。”
说着,就跟什么在后面追着咬一般,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张婆子跟王永珠在隔壁房间,将金壶这话倒是听了个清楚。
王永珠还没说啥,张婆子倒是难得的开口:“总算家里还有个脑子不糊涂,有点良心的。”
对于王永珠来说,自己的付出被人记住,并且有所表达,总归是高兴的。
母女俩说了两句闲话,王永珠心里还惦记着宋重锦,找了个借口出来,准备到宋重锦定下的院子里去等等他,也顺便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出了院子,没走出两步,迎面就走来好几个人,打头的一个是一个身材高大,一身英武之气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