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家兄弟一大家子,王永珠他们就开始准备上京赶考的事宜。
已经有举子等不得,怕再冷些这路上就越发不好走了,尤其是过了十一月,腊月有些河段就要封冻了,到时候还得从水路改走陆路,更是不便利。
王永珠先处理脂粉铺子的事情,那边历九少又曾经送信过来,说已经将水粉和她新染的花色布料都呈给德妃娘娘宫里了,因着这几个月宫里不少宴席,德妃娘娘不得空,只让人传出话来,说那布料很喜欢,脂粉的事情还没说,他还在等回信。
自然,他也没少往宫里打点,说让王永珠不用着急,已经买通了一位德妃娘娘身边梳妆的姑姑,等机会到了,自然会给德妃试用的。
王永珠知道这事情急不得,只跟齐夫人商量了,这边的一切事宜就都交给齐夫人负责了,她刚好将已经制作好的第一批胭脂水粉全部带到京城去。
齐夫人满口答应,还写了一封信,让王永珠给到京城去,说让她到了京城,若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去找信中说的那几个她的手帕交。
太难的事情办不到,一些小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王永珠接了信,谢过了齐夫人。
杜太医那边,倒是有些不痛快,这收了个徒弟,偏生事情忒多,先前回乡下,如今还要去京城。
这自己已经告老还乡,若是这宋重锦万一走狗屎运又中了进士,这关门弟子啥时候才能回来听他教导?岂不是都耽误了?
也是愁了几天,因此见了宋重锦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齐夫人笑他,那京城不还有自己的儿子么?让他们闲着干啥?教教小师妹挺好的!
杜太医心里一动,写了好几封信,不仅给自己儿子写了信交代一番,连当初关系颇为不错的同僚,妇科好手的那位也写了一封信,让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提点提点。
一面又叮嘱王永珠这一路去京城的路上也不能松懈,到了京城安顿好了,立刻就去杜府去,天天去学习。
他会时常去信考试的。
王永珠知道杜太医一片拳拳爱徒之心,自然都答应了。
这一路在船上,手不释卷,天天都在背书,那架势比宋重锦还刻苦些。
尤其是船行了一半路程的时候,船上的船夫突发疾病,上吐下泻,高热不退。
偏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等到下一个码头停靠还有好几天,只怕这船夫是支撑不过去了。
段传州和他的手下,一群汉子手足无措,急得眼圈都红了,也只能听天由命。
还是王永珠看不下去了,试探着道,她倒是可以试试,只是自己才学医不久,也没有把握。
段传州一听,立刻行了个大礼:“还请弟妹援手!若老天保佑,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就这么样下去,只怕——”
七尺男儿,喉头都哽咽了:“小七家里就一个寡母,还未曾娶妻,若就这么去了,只怕他那寡母也活不得了!”
王永珠这些日子正背到伤寒论这里,这名叫小七的船夫这症状和伤寒都对上了。
她心中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才开始吩咐,将小七的这间舱房隔离了出来,让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将屋里小七吐出来的秽物全部收拾出去后,用热水和醋擦洗。
又叮嘱所有的人,只要接触过小七的,都必须用热热的水和胰子洗手,而且这擦洗了地板还有洗手过的水,都不能直接倒入河中,必须集中到一个大桶里,然后靠岸,挖坑就地就地掩埋。
又叮嘱船上的人一定要注意卫生,尤其是入口的,水一定要喝烧开的水,碗筷每次用之前,要用开水煮过。
段传州和这些船夫听了王永珠的吩咐,再看小七的症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一个个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