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见王永珠心中有章程的样子,也就不多说了。
虽然依着她说,杜老太医是王永珠的师父,对她们一家子委实不错,不就是将大孙子交给她们带上些日子么?
有什么难的?这么大的孩子,顶多大家多捧着,好生招呼着也就是了。
现在又不是以前那手头不宽裕的时候,也就是多费些银子的事情,将人招待得好好的,全须全尾的送回去是正理。
可听听自家闺女说的那话,说好听点是不拿那君哥儿当外人,说难听点,那就是压根不拿人家当人,不欢迎人家去,想着法子的拒绝呢。
难得是杜老太医居然半点不介意,还似乎特别高兴,甩手将孩子一交居然就走了。
不是说幺儿子,大孙子,老头子的命根子么?
这么看,这也不是对待命根子的做法啊?
不过张婆子转念一想,换做是她,说要将金斗送到别人家去几个月,她也没啥舍不得的,能省家里的嚼用呢。
大孙子不值钱!大闺女才宝贝呢!
这么一想,张婆子也就不管王永珠做什么,只做没看到。
吃了午饭开始赶路后,就再也没有停歇了,毕竟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石桥镇。
这马车都是租来的,驾车的都是亲兵好手,扬起马鞭,吆喝了一声:“抓紧了——”那速度就加快了不少。
坐在车里的人听到了,都打起精神来,抓紧了可以扶住的地方。
唯有杜使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在车厢里来回打了个滚,好不容易抓到点借力的东西,努力要坐起来。
却被一只手拍开,抬眼看去,金壶一脸的郁闷和防备:“你起来就起来,扯我裤子做啥?”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只怕今天裤子都要被扯破了。
杜使君尴尬的忙松开手,努力想爬起来,可这颠簸的马车,他几乎手无缚鸡之力,能稳住自己的身形就不错了,哪里爬得起来,一张俊俏的小脸涨得通红,只觉得又羞又恼。
金壶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着实可怜,好端端的大少爷,也不知道咋得罪他爷爷了,要跟着到乡下来受这样的苦。
又有点不忍心了,伸手将杜使君给一把拽了起来,又教他:“诺,抓住这里稳住!”
杜使君忙抓紧了,又眼巴巴的看着金壶。
金壶只得道:“你且忍耐些,实在不行一会你下车跟着走走?要不就要那些大叔们带你一程?忍到天黑就好了,天黑就能到地方了。”
杜使君看看外头的天色,日头还在天上挂着呢。
再看看那些骑着租来的马,都能跑出骑兵杀敌架势的汉子,飞快的打消了念头。
一时只觉得绝望。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太阳慢慢西斜,路上的人也渐渐多了些,金壶看着杜使君惨白的脸,同情的道:“再忍耐一下,已经快到镇上了。到了镇上,到时候就能歇口气,泡个脚,睡一觉起来——”
杜使君忍不住开口问道:“睡一觉起来是不是就到了?”
金壶摇摇头:“你想啥美事呢?睡一觉起来,再坐上半日的马车,那才到了!”
杜使君只觉得眼前一黑,干脆了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炕上,屋子里黑洞洞的,没有人,顿时心生惶恐之感。
还好很快就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又从窗户上透进来一点灯光,杜使君才放下心来。
努力挣扎着想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疼,肚子饿得不行,一点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翻身下了炕,一步一步挪到门边,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一大群汉子敞开衣襟,四散坐着在聊天。
还有的在院子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