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牢房中,愤怒的低吼着“我只恨那李德謇,想我朱家与他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偏偏他却要替那些泥腿子出头,这次若是我朱实能够得脱大难,必定让他生死两难。”
朱茂文到底是五品的绛州别驾,消息要比本家兄弟和那两个不争气的侄子要灵通的多,对李德謇的为人、品性虽称不上了如指掌,但却也知知甚详。
听到自家那不争气的侄子在那里大放厥词,不由冷笑一声“老二,收收你那性子吧,说什么让别人生死两难,我朱家能够脱此大难就是侥天之幸了,还报复,你真以为堂堂开国县候是你能报复得了的?更不要说那李德謇还是卫国公的独子,身边护卫上百,想要报复他,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再说。”
“三叔,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朱老二尽管人在狱中,手指脚趾全都断了,人却依旧豪横的很“就算您老人家因为我们家被牵连,可是我们还有太原王氏做靠山,侄女现在可是王家三少最宠爱的妾室,她若是知道家里糟了难,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有王家出手,那李德謇就算是有三头六臂,又岂能与王氏抗衡。”
你说什么是什么好了,朱茂文见侄子依旧执迷不悟,顿时失了与他争论的兴趣。
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能够说服他又如何?难道还能让李德謇对朱家放手不成。
醒醒吧,别做梦了。
就他所知李德謇此人做事从来就不留尾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那小子比谁都明白。
所以,别看李德謇如此折腾,但他的仇人却真没多少,就算是有,也都被他折腾的五劳七伤,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朱家老大察言观色之下,意识到自己这个三叔显然并不看好太原王氏,忐忑不安中试着问道“三叔,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能有什么希望,在龙门县,咱们家或许可以做到只手遮天,可龙门县才多大个地方,户不足七千,人口不足三万,放在大唐连个弹丸之地都算不上。”
朱老大不是不明白三叔的意思,但依旧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可是……,可是我们与王氏毕竟是姻亲,他们总不能看着我们落难袖手旁观吧?”
“呵呵……”不想朱茂文竟然笑了起来,半晌方才说道“老大,你太乐观了,说什么袖手旁观,这次只要王家不落井下石,就算我们朱家走了大运道。”
“不,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知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并州!是,可能你们知道他是被发配的,可你们听说有谁被发配了官职依旧不变的?有谁被发配了还能带兵的?又有谁发配还会兼职署理河套地区所有突厥部族的?
老大,你们见识还是太少了,用坐井观天来形容你们或许有些过份,但这却是事实。
在你们眼中,绛州刺使或许就是天,我这个绛州别驾似乎也是无所不能。
可是李德謇呢?署理整个河套地区的突厥部族,知道河套地区有多大么?不下十余羁縻州!换句话说,他李德謇就是个有实无名的正三品都护府大都督。
龙门县在他眼中不过就是弹丸之地,就算是绛州也不过就是地方大一点罢了,真想办谁,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王家会为了区区族中一个嫡子的宠妾去跟李德謇做对么?你觉得朱家真有这么大的脸面?”
听完朱茂文的解释之后,所有朱家人全都沉默了,包括之前愤愤不平的朱家老二也都没了声音。
大牢之中除了时不时传来的阵阵啜泣之声,再也没了其它声音。
这次朱家到底得罪了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啊,亏他们之前还想着王家会来救他们,现在一看,似乎真如三老爷所说,人家不来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帮他们。
就在朱家众人为自己的命运而落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