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琏的奏请看起来没错,但可惜的是没写时间并不代表张苑有罪。
朱厚照本来就心烦意乱,眼前又是一个难以定夺的糊涂案,不由让他更加着恼。
张苑还在为自己叫屈,在场官员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嗡嗡嗡”的声音让朱厚照更不想继续听人辩论,当即喝道“胡卿家、王卿家,这件事朕会调查清楚,你们先退下吧,有事朕会找你们商议!”
胡琏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不明白为何皇帝会把如此浅显且明了的案子问到一半就中止,只有王守仁才明白其中蕴含深层次的原因。
这次王、胡联合地方官员状告张苑私自篡改出兵时间,置大明军队于危境,其实是变相指责朱厚照不作为,毕竟皇帝入住行宫这么久才跟大臣第一次见面,先不说责任心的问题,至少是对战事缺乏足够的关心。
如此一来,朱厚照在内心偏袒张苑也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胡琏怎么都不愿意功亏一篑,跪在那儿不动弹,不想王守仁却行礼“那臣等先告退。陛下金安。”
说完,王守仁恭敬告退,转过身前向胡琏使了个眼色。胡琏一看架势不对,只得行礼后离开。
至于杨武等人本来就是来凑数的,更不会多停留。不多时,大殿内就只剩下皇帝朱厚照以及张苑、小拧子、戴义等近侍。
朱厚照脸色不太好看,没说什么,低头作沉思状,好像在等张苑主动认错。
问题是张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罪的,嘴上虚情假意地劝道“陛下,您消消气,那些人听风就是雨,只因老奴未在给大同的诏书上写明时间,便行诬告之举……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让老奴心疼!”
朱厚照抬起头,怒视张苑“张公公,你且说清楚,是否有欺瞒朕的地方?你可想好了再回答,当初刘瑾欺瞒朕是个什么下场,你是清楚的!”
如此一来张苑更是打死都不会承认,涕泪俱下地哭诉“陛下,老奴对您一片忠心,哪里敢有任何欺瞒?呜呜,老奴就算再浑,也不敢在这种大事上蒙蔽圣听!”
小拧子抬头看了张苑一眼,本有话要说,但见张苑把“受委屈的忠臣”的角色演绎得入木三分,以他对朱厚照的了解,多半会心软听信张苑这样“自己人”的话而不会采纳胡琏的说辞,最后只能不甘地低下头。
朱厚照点头道“量你也不敢玩儿什么花样,如此朕权且信你一回,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你的脑袋也别挂在脖子上了,看着就烦!”
说着,朱厚照打了个哈欠,懒得再去考虑这些“复杂”的事情,站起身往内堂而去。
军情紧急,牵涉到的事情也很大,更有诸多大臣前来告状,而且算得上是有凭有据,但最后在朱厚照这里却碰了壁,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张苑长长地松了口气,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准备回去后就报复胡琏和王守仁等跟他作对之人。
小拧子一看朱厚照走了,赶紧尾随而去,免得被张苑迁怒。
此时小拧子才是最悲哀的那个,因为明明知道张苑说谎话却不敢戳破,他对朱厚照也是极为失望。
……
……
朱厚照最终还是没有过问九边各处的出兵日期,哪怕胡琏和王守仁专程来说,仍旧只相信张苑。
这种盲目的信任,让张苑有恃无恐,回去后马上找来臧贤,点明要报复王守仁和胡琏,“……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好日子过,这些人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是谁?以咱家的身份,弄死他们就跟捏死蚂蚁那么容易……”
臧贤听了心惊胆寒,不是担心张苑会迁怒自己,而是觉得张苑所作所为简直是在他自己以及身边人挖坑,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在臧贤眼里,张苑属于没头脑没城府更没能力的三无人员,光靠着皇帝的信任才走到今日,现在他做的事情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