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王宫彻底乱了。
美丽的王妃惊慌失措,她跪在豕王的病榻前哀声祈祷。虽然是冬天,她却穿得很薄,细滑的棉布开领衫几乎让整个肩膀袒露,肥胖的腰肢将整件衣服塞得鼓鼓囊囊。野蛮人没有“紧身衣”的概念,但女人们对魅力与诱惑理解显然超越了时空格局,她们知道如何展示自己身体最具吸引力的一面,尽管现实中没有高弹力尼龙,也没有化纤织品。
“大王,求你醒醒,说句话啊……”
她重复着这句话,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如此。
兼职宫廷御医的巫鬃已经来看过,开了一张在她看来应该管用的药方。瑾树果实榨出来的汁、翘翅甲虫的壳、黑芝麻、三岁小公羊的左眼、乌鸦右爪的第二根脚趾、一个体重九十九公斤成年男子雄性象征物卵形物质,只要左边那一枚,切分的时候必须精确,只要四分之一,多一点儿都不行。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煮半小时,再加入十毫升两岁女婴的尿液,让大王混合服下,会有很好的效果。
王妃像疯了一样派人把王宫内外扰得鸡飞狗跳,乌鸦遭了秧,前前后后有数百只可怜的鸟被弓箭射落。小公羊的眼睛装在精致昂贵的银盘里,洗净血水,看着像是堆在一起的怪异葡萄。如狼似虎的王宫卫队在城内设置了几十个临时称量点,不由分说,把所有从附近经过的成年男子统统抓起来过磅,一口气带回来两百多个体重符合标准的倒霉蛋。
王需要你们的蛋!
这种话当然不可能公开,只能把他们暂时关押在王宫内部,按照大国师的要求,逐一杀死,取出他们体内合用的东西。
喝了很多可怕的粘稠药液,中风瘫痪的豕王丝毫没有好转。他仍然张着嘴,像失能的傻子流着口水,唯一的变化是眼睛终于能够转动,只是看上去很疲倦,无法说话。
整个晚上,王妃都趴在病榻上,满面愁容陪着豕王。
这一幕让很多亲眼目睹的人为之感动,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年轻美丽的王妃比已经发疯的王后更爱豕王。
王妃把所有人赶出屋子,她凑到距离豕王很近的地方,低声抽泣,咬牙切齿,激动狂放如精神病患者,继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视线集中于某个角落久久发呆。
“求求你说句话吧!”
“把王位让给阿年,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阿年是我们的孩子,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王。”
牛族人发动了战争,继烈牙部之后,风牙部和黑牙部派出的信使也接连赶到獠牙城,向豕王和国师求援。
这些事情在王妃看来实在太遥远了,就像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
她只要王位。自己的儿子如果不能成为新王,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虎视眈眈的贵族和皇室亲族会把自己剁成肉酱,或者被某个强大的家伙据为己有,终日蹂躏。这是失败者的下场,无人例外。
王妃很后悔没能在豕王清醒的时候让他提前写下传位诏书。都怪自己过于谨慎,觉得已经搞垮了王后,不能在短时间内继续向豕王和贵族们施加压力。可这不是我的错啊!上次用了大国师巫鬃进献的那种灵药,豕王的病情明显好转,苍白的脸颊也变得红润,一切都朝着健康方向发展。
仅仅只是一道从烈牙部传来的消息,就彻底击垮了这个老人。
我该怎么办?
我得守着他。
哪怕这个老杂种能保持五秒钟的清醒也足够了。
我只要传位诏书。
我要让我的儿子成为新王。
牛族人、战争、烈牙部……关我屁事?
……
巫鬃给豕王开出的药方并非毫无根据。巫术的神秘在于能够与神灵沟通,得到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启示。在这个巫师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