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想到这方法!”他依旧不信,质问起。
连凤丫不急不躁,不惧不怕,坦然道
“不知大人可有盥洗过衣服?”
“嗯?”
她一笑
“盥洗衣服时候,第一遍,桶中水最脏,再洗第二遍,水渐清澈,第三遍,水几乎清澈见底,看不出杂质。”
她又望向那老者
“您看过炼盐的全过程,除却碎卤盐块这一步,这炼盐的下一步,便是由盥洗衣服中得来的灵思。”
魏成玄虽没见过,但见老太傅点头,又低头看地上摆着的几个木桶,一桶水清于一桶,依稀明白什么。
她又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魏成玄身上,二问魏成玄
“大人可煮过咸粥”
“又是什么说法?”
她再一笑
“民妇还没出山时,总饿极了夜里偷偷去厨房里找吃的,可是家里吃的都被锁在碗柜里了。
唯独一口剩饭,民妇只能加了一锅子的水,
只望能多煮一碗是一碗,也好偷偷拿去给爹娘阿弟一起饱肚,第二日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可稀粥无味,民妇嘴里淡得发苦,可惜除了一口米饭,其他都锁起来了,除了盐碗里的盐,
民妇壮着胆子敲下一角盐块,和水,还有那一口米饭一起熬煮。
只那一夜,民妇太累,睡了过去,再醒来,锅里的水早就熬干了,
动静大了,阿奶拿了竹条就来打,
民妇却惊奇地发现,水敖干了,锅壁上却附着了一层盐粒……”
她指了指地上的锅子“这炼盐的最后一步的灵思,便是由此而来。”
说完,她垂眸,肩膀忍不住耸动……妹的,说的她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再说下去就真要笑场了。
但这书房里其他三个男人,却看着那女子埋着脑袋,肩膀耸动……哎,果真是个可怜的女子。
老太傅眼中一丝不忍“好了好了,如今苦日子都过去了。”
魏成玄无声轻叹一声……只知她是个不得家里人疼爱的村女,却不知,竟然如此凄苦。
再者,她所说句句有理有据,炼盐之法,如何想到,她所说,完全合理。
此刻,魏成玄也好,闻老太傅也好,心里都涌出一股疑惑……难道这世上之才能,果真与出身学识无关?
果真有这……与众不同之人?
两人看着那女子,同她一样凄苦的人家,并不在少数,煮过咸粥的,天下何其之多,盥洗衣服的,家家都做……
世上那么多人做的事情,如此平常的事情,可这女子,独独这个女子,却以此琢磨出炼盐之法。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去想之后,并没就此罢了,想过之后,亲自实践……求真求实,此等秉性,才是最难能可贵。
也难怪,世上人天天做的事情,如此平凡的事情,唯她一人寻出炼盐的法门。
又道几句,连凤丫与之告别。
“要把竹心少爷带回去?”罗管家似不愿意。
连竹心小小的脸上,也露出倔强和暗暗的拒绝。
连凤丫低眸只一扫那小人儿,便收回了视线
“你若不想回去,阿姐不勉强你。连竹心,等你想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就给我好生跪到家门口。”
语毕,她蓦然转身,不再理会身后那小人儿倔强又委屈的眼神,谢九刀从一旁太傅府中下人手里,接过闻老太傅为她准备的油纸伞。
撑开,大步追随而去。
风雪中,一女子,纤瘦好似风吹就倒,一男子,粗犷壮硕如大牛,一前一后迈步其中。
女子立前,男子立后,后面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