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是被一众妇孺的唾沫星子淹着的,还是在衙门衙役的干扰下,才从那一群妇孺中脱了身。
陆爷何时受过这等气,脸色难看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手指着那些妇孺,凶恶立现“给我等着,泼妇,一群泼妇。”
连凤丫冷眼看着那团簇中被妇孺围住的陆爷,此时此刻心中无波无澜,只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九刀,这位淮安城里一霸,离死人不远了。你说,是不是?”
谢九刀为之一颤,扭动僵硬的脖子,看着身后女子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牛眼缓缓落在她左肩滴血的肩膀,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明白了在三彩赌坊前,那地痞无赖拿着尖刀刺向她时,自己明明不屑那样的攻击,明明能够挡住那拿到刺向她的地痞,那女子却悄然向他摇了摇头,生受了那一刀……
他终于明白了——她,是故意的!
耳畔是那些妇孺哭喊大骂那位陆爷的声音,谢九刀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牛眼猛地睁大“这些妇孺……大娘子安排的?”
他心砰砰的跳,如果是——那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局,而这女子,竟然就在他谢九刀的眼皮子底下,设下了这一局又一局!
他死死盯着身后那女子,她淡而不语,却是默认了,蓦然间,谢九刀仿佛看到了一个杀佛,春风笑语间,却设下了天罗地网。
“何……时?”他喉结滚动,干涩难忍……到底是什么时候设下的这一局?而他却完全不知情!
女子神色淡淡,慢言细语“这种事情你做不惯,何况你是我身边的人,许多双眼睛都盯着你。
江老爷子圆滑世故,这件事,交给他最合适。”
没有回答到底是什么时候设的局,却已经让谢九刀彻底确定——这眼前一切,果然是这女人设的局。 原来……谢九刀缓缓低下头去……原来早早就让那个背尸匠的老头儿去做这件事了,他又看了看这聚集在衙门口的众多妇孺,不由有些自嘲,也是,与妇孺打交道,他
谢九刀怕是做不好。
可他心里依然不太舒服,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他竟然一直被瞒在鼓里。
一只手伸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女子声音清雅“不是不告诉你,但你为人耿直……你真的能够眼睁睁看着我利用这些可怜的女人?” 集结了这一大群的妇孺,来衙门口状告三彩赌坊,本就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不只是因为要说服这些妇孺们,更是清楚,一旦这些妇孺们站出来状告三彩赌坊,那么就
是彻底与三彩赌坊结仇了。
赌坊,三教九流之地,无恶不作,今日这些妇孺们一起状告三彩赌坊,明日就会有人上门找她们的麻烦。
都是一些弱质女子,如何和那些无赖地痞抗衡?
谢九刀那样的性子,只怕会阻拦她。
谢九刀脸色一凛,“那你现在就不怕我阻拦?”他浑身煞气震荡。
女子抬头,露齿一笑,问“你会阻拦吗?”
“……”谢九刀沉默了,扫一眼那群情激奋的妇孺们……此刻阻拦,还来得及吗?
半晌,虎躯一震,绷着一张粗犷大脸,一脸肃穆“你要答应我,妥善安排这些无家可去的可怜妇孺们。”
连凤丫一笑,春风化雨,“自然。”她眼底精光一闪,心中有数,对于这些妇孺今后的去处,她已有安排。 陆爷被押送公堂,魏成玄端坐案首,一敲惊堂木“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