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乱时空待了多久猎空已不清楚,她只知道这肯定比以往待的时间都要长,尽管没有在此处没有时间的概念,但她能感觉得来。对时间流逝多少的直觉比任何人都要准,这要得益于她曾长时间与时间做斗争。
可现在看来,直觉准只会给自己带来无边的恐惧,和那从心底涌出的茫然无措。
按理说她早该被送出去了,但到现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怀疑是时间加速器的原因,尽管它已失效,但她还是把它卸了下来,结果依然没有变化。
它确实失灵了,在进入乱时空没多久就被更强大的时间流影响到了,内部元件极力运转想要逃离乱时空的束缚,做不到,便因功耗太大而失灵,亦或是元件因超载工作而损毁。
猎空现在就像一只落单的鸟,不知该往哪飞。
那偶然闪亮的光点并没有给她带来希望。正相反,这无比规律的光亮闪烁,带给她更深的绝望,她毫不怀疑自己可能会永久待在这里。
在这里,时间不会流动,能量永远守恒,一切都是静止的。她只能像个幽灵一样在这飘来飘去,眼里没有色彩,只有无尽的黑和刹那的白,听不到声音,甚至因为此处绝对静止,且不存在任何杂质,所以身体没有任何感觉。 除此之外,她不会老去,也不会死亡,孤独终老在她看来都是一种奢侈。
只有孤独,没有终老,都说孤独到死,但她连孤独到死的权利都没有。
猎空漫无目的地游荡,孤独占据了整颗心脏,越发像只没有灵灯指引的孤魂野鬼,四处飘荡。
她希望自己能找到出口。其实她知道乱时空没有出口,她只是把这当做支撑她前行的精神支柱。若是连这根支柱都倒塌了,那她什么就没了。
连逃出去的妄想都没了,不敢相信她会如何在这里坚持下去。
现在,猎空没有心情考虑自己决定的对与错,也不怪谁,可能事先大家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时间加速器与降临仪式会产生两种互逆的作用力。
此后,她就像个幽灵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中游荡,殊不知另一个幽灵也在游荡着,只是后者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就是找到另一个幽灵。
……
罗宁两眼一抹黑,既看不见周围除黑暗以外的景象,也收不到声音的反馈。 想着借助超级变换形态,一一过滤后发现猎空并没有能在这种场合下用到的超级变换形态,贸然变成其他守望者又可能会被送出乱时空。
所以他现在只能保持现在的形态,既不能变成其他人,也不能变回自己,猎空自身的不稳定状态是留在这里的必要条件。
罗宁试图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来之前他就知道这里的一片漆黑,手电筒的亮光说不定能引起猎空的注意,但是他发现自己想多了,还很天真。
无边的黑暗中,他这一抹光亮就好比星星之火,光亮波及的范围会被周围更深的黑暗完遮掩。
一定距离外,对方只会看到黑暗,压根发现不了这黑暗中藏着光亮。这一缕光亮被无边的黑暗裹了起来,除非对方能踏入这光亮波及的范围,自然就能瞧见对方,可是这几率太低太低。
罗宁在来之前就知道自己是非酋体质,所以对猎空碰巧朝他方向飘来的这种可能不抱希望,差不多和中一个百万彩票大奖的概率差不多。
到底是啥人品才能这么碰巧?
罗宁敢说哪怕自己单身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么巧的事,因为一旦发生这种巧合,就代表他脱离了非酋身份。
非酋是什么?是一辈子的烙印!哪能这么轻松就摆脱了呢?
当然,如果真能这么碰巧,那当然极好的,哪怕单身一辈子呢,能如何?用自己的幸福换来猎空的平安归来,不论怎么看都是值得的,非常值得!
“唉,一天净做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