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你舔到三年零六个月,伸得舌头尺来长,方许你舔得着。谁知你这小遭瘟、没脊骨却耐不得岁寒,火杂杂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吼吼就似狲猢跳圈。却今夜与人麻犯,便像戴了斗笠子做嘴,赤鼻头不吃酒虚担其名。我看见你先前大劈柴便打着,像个失群的雌狗,只缩着尾巴,半声儿也不敢则。如今绑缚在庭柱上,好似晁天王庄上绑缚的赤发鬼刘唐,只叫娘舅救人。我是一个走扬子江心中的一个艄婆,随它风浪,只拿稳了舵儿。三年前曾被卖糖人哄骗了,如今只不信这口甜的人,却不担这干系。我只会涸中取鱼,却不会走沙场内收马。倘或被你溜撒,谁去替你捱扛子、顶着缸儿走?你只捱着些儿,道不得个贪花死也甘心。且权忍这一夜,做个长朝殿上值殿将军。一时候不出官家,腰儿酸、腿儿麻,将这庭柱做了倚拐,只靠靠儿罢了。”
说完,她便将桌上家伙碗碟一顿并叠,又将灯火四处照看,一手托着盘儿,又一手举灯向黑儿脸上照道“你既扎挣不了,我入去叫你心上人来解救你。”遂一径走去。这黑儿指望告求解放,不期被这奶妈夹七夹八,带骂带笑,羞羞削削,羞得黑儿顿口无言。见她去了,便十分恼恨道“我一向认她是个好人。谁知这泼妇这张利嘴倒来趁水翻船,推人落水,险不将我脸皮剥尽!”遂气得胸中十分鼓涨,却没处发作。只气了半晌,忽想道“我在此恁般受苦,却不知织锦在里面怎个光景?若也是恁般受苦,却是我一时性急害了她。”
因又气苦了半晌道“方才她说去叫她来解放,便不似我恁般绑缚受苦。敢是等人静睡熟时,悄悄出来解放。这句话倒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