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霳说完,只气忿忿睁圆两眼看着门外。众人晓得他性子惫赖,忙走在活路上,说道“你既不认字,我众人代你写了吧!”马霳说道“若不吓老娘,只叫他卸脚!”转身入内。老娘问道“你在外面说些什么?这样地嘴脸,和谁斗气?”马霳道“马霳并没同人使气,却听要捉那射箭的人,不由恼闷坏!”遂将众人说话述知,道“只漏风叫他远飞,才得快活。”自此留心,到远近乡村去闲撞。
再说袁文武四人连夜奔上了白云山,便将带来银两暗暗招聚,盖造寨栅。遇了多日,袁文武打发郑佑带了五十余人,俱扮农民,推着十辆小车,每车上都堆上大袋,去取埋藏银两,临行授计。郑佑领计,同众下山,分着前后而走。将近泼皮找来,暗伏僻处。郑佑扮作客商,带了五、六个人挑了大袋,到村中买贩米粟。不时买完,挑到原处。
守到夜深,便一齐将小车推入泼皮堑内,将埋藏的金银掘起,装入袋中。面上纯是粟米,俱撒漏着,连夜推走。有人见了,只认是推入城市去卖,绝不疑心。到顿歇处,郑佑却是留心打听,一时听了许多消息,上山来报知。
王摩于是定座位,要袁文武坐第一把交椅。袁文武推辞道“自古成大事者,威名可以压众,勇力可以胜人。我袁文武只有辅助之能,运筹之略。今虽小试,实有定理,岂可逆行倒施耶!你今威勇兼,足堪首位。苟或自谦,等有人胜尔一筹,名倾宇内者,让之未为不可。”王摩见他主意已定,只得坐了第一位。第二便是袁文武,第三郑佑,第四殳动。遂宰牛杀羊,祭祀天地、山神。然后大排酒席,四人尽欢畅馀。
到了次日,袁文武审视山岗,建关设险,俱布置得井井有条,俨然成了大寨,十分雄壮。又操演小校,编成队伍,设立旌旗。一时盔甲鲜明,刀枪耀目。却惊动了附近府、州、县,才晓得在瑞州泼皮劫了秦枢密的银两,逃上白云山为盗,地方官各起兵来剿捕。不期被王摩骁勇、袁文武多谋,只杀得大败而走,遂纷纷报入朝中。此时秦快失去前银,十分恼恨,只得又极力求谋,进京做了中郎官。得了这信,要上表遣人征剿。恰值有消息说辽兵要入寇,朝臣要商议此大事,遂将白云山看作小寇,只着地方官扑灭。地方官前已受亏,不便轻举,故此四人只在山上快乐。
一日,袁文武因想起昔年曾受孙本一恩惠,八拜为交。遂修书备礼打发郑佑到东京投递。郑佑领书到京,细细访明,已知孙本一起解了两日,便连夜上山报知。袁文武一时大惊。王摩道“他去幽州,必从大营堡经过。俺即领人赶去劫来,哥哥不必惊慌。”说罢,即出寨领人自去。
袁文武筹算了半晌,因对郑佑、殳动说道“王摩知孙本一与我结拜,闻他被难,一时义重心急,也不等我商算,便领人去等候。我知此去怎得遇着?”二人道“这是要路,那有个遇不着之理?便是前后错过,王摩哥哥也要去追救转来。”袁文武道“孙本一这场灾祸,是与董商、黑奴为仇,必欲致孙本一于死地才得快心。今被各役解救刺配,董商、黑奴岂肯便释宿仇?我疑内中必有暗谋、嘱托之弊。昨见尾火宿幽暗,幸得篷曜缠垣,危而有救。适才郑佑忽报孙本一受冤,正应在此。我一时惊骇,不曾阻住王摩。你二人在此守寨,我去相引上山聚会。”说罢即换装束,带领数人来救孙本一。
只说这薄情、巫义得董泉重贿,便顾不得同衙门情分,要将孙本一暗害,一时没处下手。一日,让孙本一在前先走,他二人在后商议道“从来起解军犯,不是腿伤脚肿,便是身子狼狈,得便处就好下手。他是本衙门发落,众人照观,又得咀肥,服药敷治。虽在牢内坐了年馀,到比曏日吃得肥胖。你看他走跳得如狼虎般,怎得将他了当?”巫义道“不但他身材雄健,你还不晓得他当初出身哩。”薄情道“他不过是牢中节级,有甚出身在那里?”
巫义道“你是入衙